利比亞蘇爾特發生號稱「利比亞災難」的劫案,十名武裝分子持槍搶劫總值約5400萬美元的帝納與外幣現金。二年前結束內戰的利比亞人民,依舊在無政府狀態下,過著叢林法則的生活,動盪情勢不知伊於胡底。
「茉莉花革命」效應催化利比亞人民推翻獨裁者格達費,夢想中的美好生活並未到來,今日的利比亞百廢待舉,昔日各部族間的宿仇仍未止戈。《經濟學人》雜誌曾對利比亞戰後秩序的恢復和重建抱持樂觀態度,依照目前的情勢看來,似乎過度樂觀,主要在於柴丹政府無力恢復石油勘探、開發、生產和出口。
經濟復甦如蝸牛前行
石油是利比亞的經濟命脈,石油生產中斷甚至根本沒有石油收入,經濟復甦的腳步如蝸牛緩步前行,要社會不混亂也難。
失序的利比亞,是否無法破除格達費的咒詛?統治利比亞42年格達費在下台前曾向西方放話,揚言自己一旦倒台,利比亞將國不成國,支離破碎。而今,「支離破碎的利比亞」逐漸成為事實。然而,當前利比亞面臨的困境,無可否認是格達費任內一手所造成。
其一,格達費於2011年動亂初期,釋放數以千計的罪犯,其中許多人組織幫派,並利用從軍火庫搶來的武器,四處犯案。民眾為了自保,幾乎是人手一槍;其二,過渡政府時期,各地武裝分子拒絕繳械,新政府為加速收編,對有忠誠疑慮的武裝分子支薪,結果反而養虎遺患,預埋社會的動亂。
當前困境格達費任內造成
的黎波里當局行政控制的孱弱,以及利比亞根深柢固的部族主義,新政府上台後,難以駕馭各行其是的部落,部落則挾各地油氣設施以令新政府。在東部班加西、德爾納等地區,主張自治的民兵畫地為王,基本教義派民兵也擁兵自重,令投資者視為畏途。
在西部、南部,盜匪橫行攔截石油事件時有所聞;在米蘇拉塔、津坦等地,民兵組織設卡抽稅,拒不接受政府收編;在拜因沃利德等地,親格達費的部族武裝依舊與政府分庭抗禮。札伊丹政府用盡各種綏靖手段,既難以與各地「小軍閥」和平解決問題,更無力使用武力鎮壓。
國外投資者卻步
柴丹政府至今無法貫徹執行招商引資的法令,也無法國外投資者提供安全的投資環境,利比亞陷入無政府狀態,西方外交官、商人、記者遭到暗殺、綁架事件頻傳,就連柴丹自己都一度遭到綁架。動蕩不安、安全得不到保證的利比亞,外國投資者,尤其對利比亞石油產業至關重要的投資,是絕不會輕履險地。
換言之,沒有安全就沒有油元,沒有油元支撐的利比亞,要走出經濟困境,簡直就是緣木求魚。
「人手一把號,各吹各的調」是利比亞政府與各地民兵組織的寫照;人民沒有安全、沒有石油、缺水又缺電,更加劇社會的混亂失序。新政府欲藉油元財富增強兵力、消除法治真空的企圖,受到內部政治、武裝勢力的制約,形同紙上談兵。
一言以蔽之,部落、地區、武裝民兵憑藉手中武器割據利比亞,呼風喚雨的地方勢力存在一日,格達費魔咒就一日難以破除,政局動盪導致利比亞的支離破碎,才是人民真正的大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