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幾乎全球各大媒體都皆以顯著的篇幅,披露美國前國務卿季辛吉迎來他的百歲生日。
好奇心與使命感
在其壽誕的前夕,這位元老政治家的兒子大衛季辛吉於《華府郵報》撰文,強調其父能夠始終活力十足、得享長壽的秘訣,非因勤於運動或保健,而是因為他擁有「一顆無法抑制的好奇心」(an unquenchable curiosity),以及他有著不屈不撓為國服務的「使命感」(his sense of mission)。
或許,乍聞季辛吉的長壽秘訣,並不覺得有受到「點撥」之感。一般人在過往似水的年華中,何嘗沒有過凌霄的壯志與豪情?何嘗沒有過滿腹的憧憬與理想?惟當「少年子弟江湖老」,在歷盡千帆,倦眼看夠世間的紛紛擾擾之後,所謂使命感什麼的,縱使沒有歸零,也早已不堪聞問了!
歷史性的不凡行誼
就此而言,若思及季辛吉老當益壯的不凡行誼,你我對這位尼克森政府最後一位在世的內閣成員,又怎能不仰之彌高、肅然起敬呢?當然,不少關注美國對華政策的國人必然也記得,季氏當年在美國跟中國尚無正式邦交之時,秘密出訪大陸,為尼克森總統1972年2月的中國之行奠定了基礎,繼而簽署所謂的《上海公報》,正式拉開雙邊「關係正常化」的序幕。
或許,有國人仍對季辛吉昔日秘訪大陸的作為,心懷耿耿,但證諸西方政治名言:「一個國家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那麼,從美國的角度以觀,季辛吉又何罪之有?
無可否認的,要論近半世紀以來,誰是全球舞台上,對美國外交政策最具影響力的人物,除了曾於1973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季辛吉外,不知我們又能把何人列名到最前頭呢?
切莫雄心勃勃
筆者過去為《歷史》月刊主持「金石銘言」專欄,蒐羅了不少季辛吉的名言,撇除涉及政治者不提外,其中仍有多則他對人生的感悟,我個人深感受用,例如,他說:「切莫太雄心勃勃,每年就去做你所能想到最重要的事,如此,你的事業將會自然而然發展起來。」(Don't be too ambitious. Do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you can think of doing every year and then your career will take care of itself.)
季辛吉此語,是否真正道出了世人的通病,可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不過,筆者捫心自問,回首個人的過往,何嘗不是自不量力,貪多務得,終令歲月蹉跎,難達心中原訂的目標。
美國《時代雜誌》的創辦人亨利魯斯(Henry Luce)曾言,推動歷史的,不是事件,而是人物。就這層意義來說,季辛吉不僅是當代推動歷史的風雲人物,而且也是永遠的時代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