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於民國57年開始實施九年國民義務教育的,我差了兩年沒有趕上,因此我的升學之路由初中、高中到大學共經歷過三次的聯考,而這三關讓我的求學生涯過得一點也不快樂。如今都從職場退休了,而考試答不出來的惡夢偶爾還會出現,可見曾承受過的壓力有多大。
發考卷是「受刑日」
讀小學時,我剛升小五時就已感受到升學壓力。因為重新分班的關係,家長們都會先打聽那哪位導師班上的升學率高,並設法讓子弟可以被分進那班。熱門的老師班上早已足額,而我被分到了一位以嚴格出名的女老師班上。
當時體罰並未被禁止,考試挨打也是天經地義的。記得升小六後,學校總有考不完的試,除了正規的月考、期考還有無數的小考,考完試發考卷時大家都忐忑不安,因為代表挨打的日子到了。
老師那用藤條做的教鞭就是刑具,凡是分數達不到標準的學生就要排隊逐一受罰,輪到自己時就要乖乖地打開手掌心挨打,要是不聽話一直閃躲,那鞭子可能就會改向腿上抽過去。
課後惡補要保密
更令人擔心的是全校性的升學模擬考,每次模擬考結束,同一屆所有學生的成績都會放在一起排名,長長的名單以及分數就會貼在教務處門口,因為這是跨班級的競爭,攸關老師的面子,排名不好看的同學就要準備遭殃了。
升小六後,學校除了將聯考不考的科目都停上,還會增加許多課外輔導的時間,那時流行的名詞是「惡性補習」。在教育廳申令禁止之下,許多補習行為轉為地下化,我記得那時學校放學後,就直接要到級任導師家中補習,
而班上有幾位家境不好的同學沒錢參加,就經常會遭到老師的奚落。其中有幾位還被老師規定全班都不准跟他們講話,回想起來,這樣的精神性處罰其實比體罰還要殘酷。
懲罰的教育風氣
老師住在學校附近一間日式平房,因為屋子狹小,她就把書桌搬到院子裡的樹下,要我們十幾位同學站在桌子的周圍聽她講解。對我來說,只記得腳很酸,無法專注,一心只盼望著早點下課。
越靠近聯考的日子天氣越熱,而我們惡補的時間也越增越多。炎熱的天氣令我受不了,常常昏昏欲睡。曾經有一回,因為身體虛弱,就直接暈倒了。老師嚇得趕緊把我抱進屋子,然後用手指一直在我的頸部、背部跟胸部用力掐,還有按我的太陽穴,在一陣疼痛之後才逐漸舒服,我後來我才知道這就是抓痧。
當時心裡還十分感激老師,覺得老師對我特別好,要是換作今日,相信老師一定會受懲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