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輩子,我從來沒有一刻像此時一樣,想擺脫媒體工作,甚至恨不得逃到深山隱居算了。
今天一個上午,我們的記者胤廣在林義雄絕食現場,等了一個小時,終於訪問到林義雄悲情的絕食新聞;
另一個記者家敏在立院外聲援反核四現場,傳來蔡丁貴衝過封鎖線的稿件;
最誇張的是跑交通部的記者惠恩,因200名前高速公路收費員衝進交通部,把她阻隔在交通部內,回不了公司。...
我很遺憾,今天帶給醒報讀者的第二版,全是這類抗議、衝撞、越界的新聞,雖然我知道,出面抗議的人都有他們的不得已,但是也許是年紀大了,我越來越無法接受天天報導這類驚悚的畫面,如果從事媒體業就是要報導這些讓人不開心、令人驚嚇的鏡頭,我真的寧願歸隱山林。
台灣社會整體而言,一直是寧靜的、勤勉的、順服的,即使對政府有多少不滿,也常常選擇忍耐,直到下一次選舉或政黨輪替,非到忍無可忍是不會走上街頭抗爭的,更遑論頭破血流被驅離。
這一兩年,社會上的不安與抗爭越來越多,連白領階級也以走上街頭發抒自己的不滿。媒體當然是喜歡追逐異常的,群眾運動越熱情,媒體越注目,結果就是讓全民每天午餐、晚餐都需要配食著電視上這些激情的畫面。
問題是,媒體的關注多少也放大了、助長了這些抗議行動,加上不滿政府的人紛紛看熱鬧、鼓譟、捐贈物資…來支持這些抗議活動,且內心裡多少希望群眾更激情一點,最好能一鼓作氣的改變政策、推翻政府,或讓政黨輪替早些來到。
說了這麼多,大概就是為了解釋自己的心境忽然變得如此倦勤的緣故吧。(難怪今年復活節教宗在彌撒中懇求,上帝能協助人類終止敘利亞、烏克蘭和非洲地區的戰事,他也呼籲伊拉克、委內瑞拉、南蘇丹和中非共和國等國家快快終止暴力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