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生開始到醫院實習時,最基本的工作之一就是練習「病歷紀錄」。病歷紀錄起始於「病史詢問」。醫學教育專家都主張,初學者在「病史詢問」過程中提出的問題,最好是開放式(open),而非引導式(leading)。
開放式與引導式
比如說,病人主訴是「腹痛」,開放式問法就是「腹部什麼地方痛?」「痛多久了?」「描述一下痛的樣子」等等,而引導式問法,就是問診者已「先入為主」在思考某種疾病,所以就問「是不是痙攣痛?」「痛會不會牽延到右肩?」等等。
開放式問題的主要目的是要訓練「鑑別診斷」。「腹痛」原因很多,所以需從病人的描述去歸納,養成周延的邏輯思考(thinking process)。當然,這種狀況在有經驗者就另當別論。資深醫師有時看病人表情,直接就能以引導式問題,得到排除或納入「急性膽絞痛」的臆斷。
醫療與司法有異
從醫療到司法,道理都相同。引導式問題,往往代表問話者對被問者,已有相當程度的懷疑。比如說,偵訊嫌犯,開放式問題是「你昨晚人在哪裡?」,引導式就變成「你昨晚去了XX飯店吧?」等等。引導式問題有時可能使偵查變快,但若遇到厲害的犯罪人,也可能被誤導(misleading)式回答,造成方向迷失而功虧一簣。
但醫療與司法不同的是,為維護個人健康,病人故意誤導醫師的很少,反之,嫌犯為保障自己權益,面對警察或法官,不說實話則很常見。
有位知名魔術師說明魔術道理,特別強調,魔術師手法並不會比人的眼睛快,但手法能夠得逞,靠的是「障眼法」,也就是誤導人的眼睛,比如說,觀眾通常只會注意魔術師要觀眾注意的地方或會動的東西,所以魔術師就能在靜態與觀眾未注意的東西上動手腳,帶出讓人驚奇的效果。
政治是高明騙術
政治上也常使用「障眼法」,比如說,只透露可以公諸於世的好的一面,藉此掩蓋壞的一面;或者,大肆宣傳一件好事,轉移大眾注意力,沖淡不久前才出現的壞事。
魔術是騙人的,但大部分的觀眾,情緒卻都會隨著魔術師的節奏起伏,社會大眾亦同,雖然了解政治是高明的騙術,但也會在政治魔術師翻雲覆雨的手法中,陷入如癡如醉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