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規則的競賽:阿富汗屢遭阻斷,卻仍不斷展開的歷史》

醒報編輯 2024/07/11 21:28 點閱 747 次

要如何敘述阿富汗的現代史?它是一齣史詩劇、一部恐怖電影、一個悲劇,卻也是一場離奇荒誕的鬧劇。在這兩個世紀裡,每過四十年左右,就有一個全球強權試圖控制阿富汗,而後傷痕累累、垂頭喪氣地離開。

作者在書中以「叼羊」(buzkashi)這個盛行於中亞的競技比喻兩百多年前的阿富汗社會,這個競賽表面上沒有明定的規則,但背後仍有一定的秩序可循;而各強權國家在阿富汗土地上的競逐,反而才是一場真正的沒有規則的競賽,它與這塊土地上的人們無關,阿富汗被捲入其中,只因為無奈地身在這場競賽的最前沿。

在過去的兩個世紀中,曾經發生了五次強權大國對阿富汗以入侵、占領、征服,或是以其他的方式來控制這個國家的嘗試。每一次的干預都導致了這些強權的痛苦挫折,而奇怪的是,這些干預都是以同樣的方式和同樣的原因而失敗的――似乎每一個進入阿富汗的新勢力都立誓絕不從它的前人那裡吸取教訓。

英國在西元一八三九年入侵了阿富汗,他們在那裡遭遇了一場災難,但在大約四十年後,英國再次入侵,卻犯下了幾乎同樣的錯誤。英國人沒有向他們的前人學習,他們重蹈自己的覆轍。

再過四十年後的第三次英國―阿富汗戰爭,使阿富汗完全脫離了英國的控制。而六十年後,蘇聯入侵阿富汗,最終陷入了與英國人同樣難解的泥淖。現在,美國和北約也在阿富汗陷入困境,這個熟悉的模式循環又出現了。

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種歷史失憶症呢?

哈薩克人的緊迫性

我想到了我在幾年前前往哈薩克的一次交流活動。我當時去哈薩克推廣我寫的一本從伊斯蘭角度看世界史的書,但是,無論我走到哪裡,談話的範圍很快就縮小到了阿富汗的身上――我認為這很自然,因為我是一個在阿富汗出生長大的美國公民,而美國對於我的故鄉的干預當時正處於關鍵階段。

然而,這個話題對哈薩克人來說具有特殊的緊迫性,我逐漸意識到,因為他們的國家曾是蘇聯的一部分,我的聽眾中的許多人在一九八○年代曾經為在阿富汗的蘇聯占領軍效力。

一個開放式的問題不斷出現。我要如何比較美國人在阿富汗的活動和蘇聯人在阿富汗的活動呢?我給出了我在美國經常給出的答案――我看到了令人不安的相似之處。

美國似乎正在陷入與蘇聯相同的泥淖。美國做出了實際上不容易遵守的承諾,由於政治上的原因,美國也不容易抽身而退。美國在阿富汗揮霍著人命和金錢,卻無法準確地解釋造成這些消耗的原因。美國能夠控制城市,但似乎無法平息鄉村的叛亂,而這些叛亂者認為自己在捍衛伊斯蘭教。

受邀進入阿富汗

這個答案未能令人滿意。我記得,有一個人一直向我追問,問我一些非常模糊的問題,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樣的解答。最後我跟他說:「其實,我看出來了,你心中其實已經有一些你自己的答案了。我說的對不對?」

「你一直在說相似之處,」他抱怨道。「那不同之處呢?」

「什麼不同之處?你告訴我。」

「嗯,先生,我們進入阿富汗是因為我們是受邀進入。阿富汗人遇到了麻煩,他們向一個鄰居尋求幫助。我們不僅僅是派了部隊,我們還派了專家顧問來幫助這個國家的進步力量。對你們美國人來說,這只是一場軍事入侵。對我來說,這似乎是一個相當大的區別。」

我只能搖搖頭,嘆口氣。「真的嗎?你真以為蘇聯進入阿富汗是因為他們是受邀進入?為了幫助進步人士從反動派手中拯救國家?在這種情況下,你剛剛闡明了美國和蘇聯參與的另一套對應關係,因為你所說的,幾乎正是許多美國人描述我們今天在阿富汗所做的事情。

阿富汗人需要幫助,美國是來趕走暴徒,而不是來征服阿富汗人的,而且美國今天仍然支持阿富汗的發展,帶來漸進的變化。」

一套自己的故事

整個互動讓我開始思考,從外部看的故事和從內部看的故事是如何形成對比的。從內部看,各種外國勢力和他們的意圖似乎都很相同。在鄉下,也就是現在戰鬥激烈的地方,叛亂分子幾乎不區分這些勢力是美國人、俄國人或是英國人。

從外部的角度來看,阿富汗似乎永遠不會改變;阿富汗總是提出同樣的挑戰,同樣是由崎嶇的山脈、灼熱的戈壁和一望無際的草原組成的地域,同樣是好戰的人民,他們總是被認為是篤信宗教的、排外的和「部落的」――這個詞讓人聯想到頭巾、鬍鬚、長袍、彎刀和馬,好像部落成員就不能穿三件式西裝或參加重金屬樂隊一樣。

實際上,阿富汗人有一套自己的故事,那就是,儘管經常受到外國的干預,阿富汗的故事就是一趟朝著某個終點前進的「之」字形旅程。那麼,除了多次中斷之外,這個阿富汗故事是什麼呢?

叼羊比賽的隱喻

在這裡,有一種叫做「叼羊」(buzkashi)的比賽,這種活動只在阿富汗和中亞的草原上進行。它的玩法是騎在馬背上的人們競相搶奪放在地上的山羊屍體,並把它帶到兩個指定的位置點上,而其他玩家則在旁邊全速奔跑,試圖搶走山羊的屍體。這些人以個人身分參加比賽,每個人都為自己的榮譽而戰。

沒有團隊。沒有固定的玩家人數。柱子之間的距離是任意的。比賽場地上也沒有邊界或粉筆標記。沒有裁判在旁邊吹響讓比賽結束的哨音,也不需要裁判,因為這項遊戲根本不存在犯規。比賽由其自身的傳統、社會環境和習俗以及球員之間的默契來管理和規範。如果你需要官方規則的保護的話,那你就不應該去參賽。

兩百年前,叼羊比賽為阿富汗社會提供了一個恰當的隱喻。從那時候開始,阿富汗這個國家的歷史主要論題就如同叼羊比賽是否要加上規則,以及要加上什麼規則的爭論一樣。

然而,在這幾個世紀裡,阿富汗的領土也成為了另一場競賽的場地,也就是英國作家魯德亞德・吉卜林(Rudyard Kipling)所說的「大博弈」(the Great Game),它涉及世界超級大國對戰略地位的爭奪。就像所有主權國家之間的角逐一樣,這也是一場沒有規則的競賽,它與阿富汗本身無關,牽扯的是全球的利益。阿富汗被捲入其中,只是因為它恰好位於爭奪戰的前沿陣地上。

兩場不相關的競賽

不可避免的是,當兩場不相關的競賽在同一個場地上進行時,選手們就會相互碰撞,他們的行動會交織在一起。自西元十九世紀初以來,這種情況一直在阿富汗發生。每一場比賽都會影響到另一場比賽,並使之複雜化,但如果你沒有意識到有兩個不同的比賽或遊戲在進行之中的話,那麼你的行動就會很容易顯得莫名其妙。

可以肯定的是,大國對阿富汗的干預確實構成了一個引人注目的故事;但遭受干預的人們也有自己的故事,這個故事在干預之間以及干預之時不斷地展開著。在這個故事中,干預不是主要事件,而是對主要事件的中斷。如果外國干預往往遵循相同的路線,那麼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它們一直在打斷同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在下一次干預擾亂已取得進展之前從未完全得到解決。

阿拉伯人也征服了阿富汗,所以現在百分之九十九的阿富汗人是穆斯林。突厥人同樣征服了阿富汗,而且是一次又一次的征服。蒙古人曾經橫掃這片土地,但事實證明,這裡並不是他們帝國的墓地――恰恰相反的是,他們讓這片土地成為了無數阿富汗人的墓地。

在西元十五世紀,一位突厥―蒙古征服者占領了喀布爾,而後從此進入印度,建立了蒙兀兒帝國。阿富汗並不是真的無法征服,只不過,所有成功的征服者現在都被稱為「阿富汗人」。(宇欽/輯)

《沒有規則的競賽:阿富汗屢遭阻斷,卻仍不斷展開的歷史》
作者:塔米・安薩里
出版社:廣場出版

其他書訊:

《尤利西斯之約:玩當沖、做波段、選飆股……》
作者: 麥可.坎普
出版社:方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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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牧者畢德生以他神聖的想像力,看出了聖經世界與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彼此間的特殊關聯性,他將兩個世界巧妙地以想像力合而為一,消弭了我們與經文間的鴻溝,使我們真正有可能活入聖經的日常,將信仰真實地活出來。
在這分成七大部分的經典講章中,他就像一位資深嚮導,帶著我們走入聖經中的七條祕徑,每條祕徑還有一位聖經人物與我們結伴同行。

《歇一歇》
作者:魏司洛夫
出版社:道聲出版社

自從六十多年前首次面世以來,這本書在北歐、西南非乃 至全球各地深受喜愛,銷量突破數十萬本,已成為一部經 得起時間考驗的靈修經典。受到芬蘭赫爾辛基的主教、挪威斯達汪格的主教、美國信義會的監督、瑞典差會主任等教會領袖的一致好評,這本書適合各年齡層的讀者,為大家帶來了生命的活水和靈魂 的更新,是每日靈修的理想選擇。
你們來,同我暗暗地到曠野地方去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