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y Are We So Angry?
論憤怒:一場政治思辨之旅
1977年融雪季節之後,麻州格林菲爾德居民收到一份問卷「請回憶你過去一週憤怒的次數並描述這些經驗」。一位太太表示,自己的先生買了輛新車,開去情婦家炫耀,這讓她怒不可抑。格林菲爾德是一個繁榮的中產市鎮,1萬8千人口擁有的教堂數量是酒吧的2倍,市民文明而謙和,似乎沒有為生活發怒的理由。
主導這份研究的麻州阿默斯特大學的心理系教授艾弗里爾,最後完成了一份14頁的「憤怒報告」。他表示,過往的研究人員常將「憤怒」當作不文明的表現,認為這是人類野蠻時代「演化不完全」的碎片,應該在現代生活中被壓抑、克制、排除。但這份調查帶來了徹底不同的新線索。
喜「怒」哀「樂」
即使在格林菲爾德這樣信仰虔誠且安寧的市鎮,人們仍然為各種大小事發怒。但比起人際關係的撕裂,調查反而顯示,發火讓人更多地傾聽彼此、思索問題的解決方案,比任何其他類型的情感「更快」地傳達「更多」信息;人憤怒時的大腦成像與正在經歷幸福的人非常相似。
艾弗里爾因此相信,當「憤怒」也在聖經中有如此顯著的存在,這說明它是人性經典的一部份。
《大西洋月刊》表示,美國一直是一個憤怒的國家、是一個革命的國家。《人權法案》、三權分立、新聞自由、公開法庭…,這些奮鬥而來的成果,無非是要繼續保障人們可以透過憤怒、爭執的能量,帶動更多的溝通與進步。憤怒喚起冷感群眾的注意力,是領導者的象徵。至於「美國夢」,更是努力個人把對自我現況的不滿,轉化成向上的動能。
憤怒的陷阱
只是,憤怒在近年的美國政治,出現了某種「稻草人效應」。憤怒的對象往往是遙遠光譜和空間的群體(如:移民)。格林菲爾德居民的吵架,是高強度的溝通、傾聽,最後有共識和解答。但今日的憤怒是留在自己的社交媒體同溫層發酵、腐壞;並且當他們意識到自身憤怒不具溝通能力時,便會轉而想要報復、做出嘲笑和傷害對方的行動。
《大西洋月刊》回顧1960年代加州葡萄園工人抗爭、金恩的民權運動,以及2018年稍早的奧克拉荷馬教師抗爭,觀察「憤怒」必須被催化為;有宗教道德情操的「大義」,才能催動帶來政治改變的社會運動。只是運動難保一定成功、時而也要妥協,負責的領導者此刻不能神隱、不能失控、不能只是收割運動果實。
憤怒是一把火。火催生人類文明,它也能燃盡一切。
https://www.theatlantic.com/magazine/archive/2019/01/charles-duhigg-american-anger/576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