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是最常見的臨床症狀。因為太常見了,所以有人稱呼它是除了心跳、血壓、呼吸與體溫以外的「第五生命徵象」。幾乎沒有人不曾感受到痛或正在經歷著痛,也確實有痛,才表示人是活著。說「不會再痛了…」,常常是送別之時的哀慟之詞。
楊女士六十多歲,曾有大腸癌症病史,接受了手術與化學治療,目前控制良好。但因為她也罹患B型肝炎,所以門診也開給她抗病毒藥物。
右側腹痛引病變
某次在連續三個月處方,約僅過了一個半月時,她突然因為右側腹痛而再掛號就醫。回顧楊女士的紀錄,她不久前才為了追蹤大腸癌的後續變化而安排了整體腹部的電腦斷層檢查,並沒有任何再發跡象,其他較嚴重的急性腹症也都不像,我推斷疼痛並非源於內臟,比較像是皮筋肌肉一類的問題,但當時疼痛附近皮膚上,並未見到什麼病變,我開了一般性的止痛藥,提醒她注意皮膚是否長出疹子。
過了三天,她又回來門診,疼痛處從前右下胸及上腹部到後背,長出了一排暗紅色的疹子。真相大白,連忙協助她轉診到皮膚科。
皮蛇纏繞腰腹腰
沿著神經走向分布的帶狀皰疹,有時形狀像蛇,所以也俗稱為皮蛇。皮蛇如果長到臉部靠近眼睛,處理不好可能有失明之虞;但皮蛇頗常發生在腹腰一帶,往往成為消化系醫師診斷上的挑戰。
疼痛加上皮疹,一目了然,但有時卻疼痛先來,皮膚光淨,醫師不得不先考慮內臟問題,做了些檢查,然後「蛇」才迤迤然冒出來,恍然大悟前面的處置都有些冤枉了。
因為疼痛,有人因此會在患部貼上止痛敷布,敷布有時會引發疹子,有提醒、也有誤導的作用,因為後來證實並非帶狀皰疹,只是一般性的筋肌疼痛。
聖經馬太福音中,耶穌對於「羊入狼群」,有可以解釋為需要「彈性處理」的訓示,但反過來說,如果疾病侵害人類,可以譬喻為「狼攻擊羊」呢?身體到處佈滿神經,組織器官出問題,往往就是以疼痛來發出警訊。
有些疼痛可說是「馴良如鴿」,馬上讓人找出正確方向,但有些則「靈巧如蛇」,需要一些經驗才能打到七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