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有一百五十幾所大學,假設國立大學兩任八年換一次校長(私立大學雖沒有任期限制,但通常也是八到十年會換校長),台灣平均一年會換約18位校長,校長的更替率比起外國大學算是高的。
平均一年換18位校長
但這其實也是世界高等教育的趨勢,因為大學校長這個職務的要求愈來愈高,校長所面對的環境,卻是愈來愈需要費心應對處理,所以很多人會高嘆不如歸去,導致替換頻仍。
大學校長的更替浪潮預測著大學運作方式的變化,但這也是圍繞高等教育的世界發生了重大變化的證據。在世界各地,許多現在卸任的大學校長是在2000年代開始登上大學的領導階層,當時高等教育本身前景似乎還是非常樂觀:入學人數穩步攀升,大部分的公眾人物和政府對高等教育抱持積極支持的態度,國家對公立大學的撥款也在持續增加。
然而高等教育最近幾年的遭遇,自從2008年的金融海嘯導致大蕭條開始,國家對每個學生的補助銳減,民意調查顯示民眾對大學高學費的不滿,各黨派政客和社運人士對大學持續增加要求,加上少子化造成入學人數陡降,然後接著新冠肺炎的全球大流行,除了最富有的大學之外,所有大學都面臨著長期的財務挑戰。
近年挑戰越發嚴峻
大學校長通常不願公開談論組織面臨的問題和挑戰,任何對弱點或失敗的承認,通常都影響外界對其評價與未來。
大多數的校長都承認,這份工作雖然有回報,但對於人生經歷的豐富只有很少的影響,而且校長工作需要全心投入,個人私生活空間很小,而且需要適度的謙遜(如忍氣吞聲和委屈求全)。
校長的工作通常涉及要面對與平衡眾多利益不同團體的關切,在五月卸任的美國賓州州立大學校長巴倫(Eric J. Barron)對這一挑戰非常熟悉,他是在賓大發生足球隊教練的性虐待醜聞之後上任的,該醜聞在整個高等教育中引起了震撼,並導致校園和校友之間產生了深刻的分歧。
成了「夾心餅乾」
巴倫說,大學的老闆太多,關心的人也多,其中一些人對大學也有相當大的影響力,政治兩極分化的氛圍使得他們之間很難達成妥協,大學校長就成為夾心餅乾,兩面不是人。
以美國賓州大學為例,州立法機構和州長非常熱衷於指導大學並說「你最好不要這樣做」,或者「我們真的希望你這樣做,你意識到我必須對你的撥款進行投票」。再來是董事會,成員對不同主題也有很多不同的想法。最後還有校友,他們經常將大學視為他們的大學,並且對你的所作所為有著截然不同的觀點。
一代新人換舊人
另外校園學生們越來越多地將自己視為客戶,而顧客永遠是對的。最後教職員工都希望被納入校園共同治理的角色中,他們有很多話要說,也有很高的期望希望校長可以廣納雅言。
所以校長要嘛變成yesman,甚麼人講甚麼都好;或者特立獨行,自己做自己的;善於周旋的又會被批評為太政治或兩面討好。很多校長在應徵時的治校理念都洋洋灑灑,真正上任卻發現沒資源沒支持,等到搞定一切,任期又到了,真是一代新人換舊人,代代都無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