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配樂大師顏尼歐.莫利克奈(Ennio Morricone)以91高齡去世了,我的青春歲月回憶也被帶走了一半。但他創造過的絕美旋律,絕對會永遠地存留下來。
30年前,我就讀高中,認識一位同窗好友黃仁志,我都敬稱他為志哥。當時他引領我看了一部電影《新天堂樂園》,印象中那是我第一次看電影到有渾身顫抖的感動體驗(片尾有著名的男主角看著老放映師留給他的剪接鏡頭)。
配樂烘托電影層次
電影動人,配樂更是打動人心。志哥對我說,這是義大利電影配樂家顏尼歐.莫利克奈的作品。那個時候,搖滾樂還是我聽音樂的主旋律,古典音樂文藝復興時期更還未到來,但是志哥帶著我,聆聽莫利克奈的各種電影配樂,那些絕美的音符在我心中生根發芽,其後30年更是不斷成長深化。
莫莉克奈是我認識第一個,可能也是極少數,能夠讓配樂作品獨立於電影之外,傲然而毫無愧色的配樂大師。拿《新天堂樂園》來說吧,很多人曾指出,如果沒有配樂的烘托加持,電影本身的感動會少掉一半。我認為或許不到那麼誇張,然而從中即可窺見莫莉克奈的驚人功力。
刪減版意外獲獎
而《新天堂樂園》確實也是影史上難得的一個「意外」。據說最原始的版本為183分鐘長,但上映後成績不佳,該片導演吉斯皮托那多利(Giuseppe Tornatore)非常氣憤灰心,在自怨自艾的情緒下,大刀一砍為123分鐘版,卻意外地在坎城得到了評審團大獎,後來更贏得1990年美國金球獎與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功成名就後,導演讓原始版本還原,評價卻遠遠不如得獎的刪減版。
無論如何,這世上的影迷/樂迷(包括我),都是透過《新天堂樂園》,才第一次認識到莫利克奈感人至深的旋律功力。當然,後來我才發現,莫利克奈的作品早年的《狂沙十萬里》、《教會》、《四海兄弟》早已是經典,小時候狂熱喜愛的霹靂布袋戲人物「荒野金刀獨眼龍」出場,用的就是《荒野大鏢客》的配樂,更讓我驚嘆:原來我與大師的結緣如此之早。
朗朗上口的主旋律
莫利克奈有一個同儕難以企及的絕技,就是他能賦予配樂一兩段渾身天成、難以模仿,但後來都能傳唱多年的絕美旋律。例如《教會》、《四海兄弟》、《新天堂樂園》等,到後來的《海上鋼琴師》,幾乎每一代樂迷一想到,就會自然哼出該片的主旋律出來。可以這麼說,每一部電影都留有莫利克奈的印記,獨一無二。
三十年下來,對我影響最深的,當然首推《新天堂樂園》。特別的是,除了失火場景、華爾滋等少數片段,莫利克奈僅以『Main theme』(主題曲)與兒子Andrea Morricone寫的『Love theme』(愛情主題)撐完全場。
美好音樂永流傳
他用管絃樂、室內樂交錯,反覆演奏這兩段旋律,結果卻超乎預期,不但深植人心,更是傳唱千古。多年來,只要有演奏《新天堂樂園》配樂的各種版本,包括爵士改編版、鋼琴獨奏版,我都會毫不猶豫買下,這音樂歷久彌新,永遠都是感動如初。
在大師逝世的此刻,也容我用《新天堂樂園》的「愛情主題」旋律,來感謝並悼念他,為這個世界曾經帶來的所有美好,美好也成為了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