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旭岑談音樂》越來越黑的夜 莫札特、舒伯特撫平情緒

蕭旭岑 2020/01/14 11:26 點閱 2621 次

大選過後,不只是幾家歡樂幾家愁,社會上更浸滿負面情緒,猶如身處暗室,無方可解。此時此刻,應該抽離,應該沉靜,應該尋求亮光。因此今天我想來談談,那些總能讓我感到黑暗中,點燃一盞燭光的音樂,

帶來光亮的音樂

過去十幾年,我總是想提筆寫下,這些總在黑暗中仍能滲出光亮的音樂作品,給我的人生帶來怎樣的影響?但最後因種種緣故未能完成。而這些音樂恰好都是鋼琴作品,分別是莫札特K511、K475,舒伯特D784奏鳴曲。

莫札特與舒伯特,都是30歲出頭就離開人世,但他們的心靈穿過數千年的時光,震盪撫慰浮游於世的人心,那毋寧是種奇蹟。莫札特K511、K475,舒伯特D784這3首曲子,從黑暗哀傷起頭,百轉千折,宛若找不到出路,但到最後都滲出了峰迴路轉的光。

莫札特的小調作品

莫札特的作品都洋溢著優雅與歡欣的明亮氣息,只有極少數的小調作品,讓人看到完全不同面貌的莫札特。輪旋曲a小調(Rondo in a minor) K.511,充滿著憂鬱的氣息,據說與莫札特思索死亡有關,樂曲開頭西西里舞曲風的主題,往復回歸,從哀傷轉往平靜的冥想,到最後的轉折,心情豁然開朗。

另一首C小調幻想曲K. 475也是如此。嚴肅陰鬱的氣息環繞全曲,一直到最後才轉為明亮開朗。莫札特的小調作品雖然不多,但都令人印象深刻,而且曲子到最後都能找到解決之路,猶如黑暗中點起一盞燭光。這位天才雖然生命短暫,但這幾首小調作品,從黑暗找到光芒,給後世留下無盡的救贖。

舒伯特反覆咀嚼回味

比起莫札特,舒伯特的音樂更為苦澀。一位更為羞赧,更為內向的音樂家,寫下的鋼琴鍵盤音樂,被許多包括專家與愛樂者,嫌太冗長、太反覆,但隨著歲月的考驗,舒伯特的鋼琴曲反而是最耐聽、最透視生命本質的樸實作品。

這首a小調第十四號鋼琴奏鳴曲,是他所有作品中最苦澀,最不忍卒聽的,但耐著性子聽下去,會整個人沉浸到裡頭,而且從中找到出路。

這幾首曲子,無論是晦暗或苦澀,到最後還是有一絲絲的亮光滲入。那就是人生的況味,即使甘甜,也永遠滲著苦,但苦中帶甜。大作曲家的心靈可以穿透時空,他們知道人世間數不盡、說不出的苦,然後用音符,譜寫下來,點一盞燈,有燈就有人,就有暖意。

透過音樂撫慰人心

這次的大選是我見過,莫名的情緒最緊繃、激盪出的對立最尖銳、同溫層最厚實的一次選舉。宛若暴雨過境,沖刷的人心浮動,短期內猶待復原。有很多朋友,心情盪到谷底,無論是支持的對象沒選上,或者痛心做了錯誤選擇,凡此種種,就像把自己關入了暗室,周遭一片黑暗。

對於這些朋友,我無以慰藉,只能推薦他們聽聽莫札特、舒伯特的作品,試著從黑暗中,尋找一盞燭光,也可以體會,莫札特與舒伯特是如何貼心地帶著我們這些後人,要走出黑暗斗室,一步一步走向光明。人生失意時,試著聽這些音樂,即使身處暗室,也是一燈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