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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健庭與陳怜燕 是愛侶也是夥伴(上)(20190317黃健庭、陳伶燕)

醒報編輯部 2019/03/31 18:30 點閱 47684 次

主持人:林意玲(台灣醒報社長)
與談人:黃健庭(前台東縣長)
陳怜燕(黃健庭夫人)
文字整理:黃聖堯

主持人(以下簡稱「問」):目前的台灣社會離婚率很高,夫妻兩人感情好、能相輔相成的並不多。黃縣長在主持縣政期間,或更早一點,在國外就讀、就業,在經營理財、企管公司擔任主管的時候,和妻子陳怜燕兩人就已經同心協力。今天想談談兩位的夫妻生活、工作各方面的故事。

學長追學妹 成就良緣

一個健全的家庭對工作有很大的幫助,先請問縣長,聽聞兩位是學長跟學妹的關係,而且當時已經畢業了,還跑去新生的迎新會看美女,是嗎?

黃健庭:那是同學會辦的台灣同學會,小燕(陳怜燕)是新生,被派在門口收門票。我平常不太參加活動,但是那一次很奇怪,同學邀請我,我就去參加了。我在門口被收走5塊美金的門票,後來為了「報仇」,就把她娶回家了。

問:第一眼見到她有來電嗎?

黃健庭:當然有!才會有後續的行動,後續的事情小燕比較了解。

陳怜燕:那是一個迎新派對,很多男生靠近我都是為了邀我跳舞。但我那天不想跳舞,就自告奮勇當收門票的工作人員。然後,他(黃健庭)很特別,我印象很深刻,他遞名片給我,跟我說,我是妳MBA的學長,妳有任何課業上的問題都可以問我。不知為何我就記住了,後來有問題真的就打電話問他。

我本身是路癡,美國的高速公路長得都一樣,很容易迷路。第一次迷路,心想認識的人當中誰有車子啊?我就想起有這個學長,就直接打電話給他。他很厲害,每次都跟我講,妳不要緊張,妳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我不知道我自己在講什麼,可是他總是可以找到我。就從這樣開始,迷路的時候救我,幫助我寫paper,後來變成好朋友、夫妻。

問:當時妳應該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變成立委、縣長等政治人物,大概也沒人跟妳說,這位學長將來是人中龍鳳。

黃健庭:不只她不知道,我自己也沒有想到,因為這些都不在我的人生安排之中。她念完書,我已經在工作了,從小職員做起,在那間公司待了8年,一切都很好。薪水每年漲、職務不斷提升,結婚、生小孩、工作,一切都很好。環境很好、很安定,自己也沒想過會有回國參選的念頭。

沒料到嫁入政治世家

問:小燕妳應該知道,健庭縣長有一個爸爸是台東的老縣長?

陳怜燕:我認識他的時候,只知道他爸爸是建設廳廳長,知道他是公務員,反而是台東縣長這個角色,沒有在我的印象中。而且他爸爸從來沒有刻意要他從政,後來的發展完全不在我們的想像當中。

黃健庭:我離開公司搬回台灣後,也是在金融業上班。小燕當時本來不願意回來,因為她覺得美國的環境比較適合養育小孩,回來之後她也回到自己的本業(金融業)上班。

陳怜燕:前面2、3年還可以,後面突然從政,真的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問:什麼樣的因緣讓您決定競選國大代表?因為您父親似乎也沒有這個意思?

黃健庭:很多人都誤會,尤其是台東人,但真的不是。我在台北當投資顧問公司的總經理2年之後,突然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好像就是在幫有錢人賺錢。每天就是看國際股市漲跌、開拓客戶,跟客戶做簡報。這些數字,起起落落的股市指數,似乎不是我一輩子想做的事情。

當時的想法認為,我應該要做一些改變。剛好有人鼓勵我,現在要選國大代表,是一個兼職的工作,你要不要去試試看?我就跟爸爸講,要去選舉。他看了我一下,跟我說,你要想清楚。我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把總經理辭掉,全心回到我的家鄉台東。

放棄一切 毅然回鄉

陳怜燕:那時候我根本搞不清楚狀況,也不知道國大代表是什麼。他說,是一個兼職的工作,我心想,如果是兼職的工作,那就像他在金融業也會兼一些董事會的成員一樣,應該無所謂。我根本不知道他要把工作辭掉,結果連我的工作也沒了,一起回台東競選,完全意料之外。

黃健庭:當時我想得很單純,現在回頭再看,如果當時不是那麼單純,想得多一點,也許就不會走上這條路了。上帝很奇妙,祂的安排讓我們一步一步踏入,踏入之後才知道說,如果你認真要走這條路,那你就是開始要去經營基層(撩落去)。

因為很多台東人都不認識我,從國、高中開始我就離開台東,到美國住了很多年,回台後又住台北。突然要回台東,3個月的時間進行選舉;接下來,除非你把這個任期做滿就不做了,不然你得很認真的重新認識台東、走基層,讓選民認識你,了解地方的問題,我們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做。

所以那4年本來是兼職,結果變成是我的本業。反而在金融業,只是去做人家的顧問,變成兼職。她也很慘,經營基層,人家會期待你的太太也出來一起分擔工作,她得跟著我回到台東去,結果就完全進入不同的生活型態。

選舉真累 家庭的掙扎

問:剛剛聽了您們的分享後,我有以下疑問:政治圈是歹路不可行、大染缸,像您們這麼素淨的人,怎麼樣去碰這個東西,而且一下去就不可收拾?因為表面上看,縣民是很熱情,實際上政治圈是非常複雜跟黑暗的;第二個,這一件事情對您們的家庭衝擊多大?那個時候有兒女了吧?

陳怜燕:選舉時真的很累,我把我的孩子託給我朋友照顧,尤其最後一個月的選戰,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掃街拜票。公公跟我說,妳趕快請假,要一起掃街,我當時還很狐疑,以為是拿掃把掃地,我公公說,你趕快請假就對了。

我匆匆忙忙跟老闆請假,到台東被拖著跑,到處拜票,那是我對選舉的初體驗。但是很意外的是,我有天份似的受到大家的喜愛,他們蠻接納、蠻喜歡我的;後來我本以為選上了可以回到我原來的工作,結果不是這樣。

計畫趕不上變化,我們真的很單純,不了解,但是我很順服。因為,基督是個人的頭,丈夫是妻子的頭,即使心不甘情不願,始終順服丈夫。我立刻去看小學,當時兒子剛好上小學一年級,看了一所新的小學東海國小,非常喜歡,我就說可以,好,搬回台東。孩子安頓好,就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我的生活就變成當媽媽之外,每天被指派工作,有每天的行程表。台東很大、幅員遼闊,如果有行程分別在大武、長濱,今天就來不及接小孩了。很多時候會掙扎,我在調適的過程當中,覺得最痛苦就是,我必須有時候犧牲許多陪伴孩子的時間。

晚上的行程我幾乎都拒絕,但是有人會不高興,你怎麼都不來,我跟他說我今天要陪我孩子,他會無法理解、覺得不對。我才警覺,選民對政治人物的期待原來是這樣。

問:縣長的感受可能不一樣,因為他是男生,所以一開始從政,應該是充滿了挑戰,機會、問題,解決問題應該是一件讓縣長很興奮的事情?

國代、立委到縣長

黃健庭:那時我跟地方的文化有點格格不入,因為過去十年每天都西裝筆挺的去見客戶,報告金融市場、分析股市等等。突然間,現在要跟基層搏感情,一開始大家連我握手的肢體語言都覺得跟他們不合。應該人家遞菸給你你也不抽,要你吃檳榔你也拒絕,有的還唸我,應該是你要遞菸跟檳榔給人家。

對我來說,這些都是重新學習,回到家又有一個很不高興的太太,生活搞成這樣,我自己也很難過,我以前也給孩子講床邊故事(bed time story),我會讀故事書給他們聽,那一些時間也完全消失。整個人生重新來過、適應。我也有閃過這樣的念頭,你到底搞什麼,把自己的生活搞成這樣?

但是,我覺得既然決定已經做了,路已經選擇了,只能繼續往前走。老實講,國大代表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因為它真正的功能在修憲,還不是立法委員、省議員,真的就是個兼職的工作。可是那段時間就是去了解民眾的需要、地方發展的困難,這都為我後來走上立法委員、縣長是一個很好的預備工作。

問:想不到一個民意代表、公職人員,犧牲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