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一片以甘地印度獨立運動風起雲湧的40年代為背景,呈現寡婦村束縛喪夫婦女的迂腐觀念,雖歷經60多年的改革仍然阻力重重,趨動導演蒂帕.梅塔藉影片對印度社會歧視女性的傳統思想進行反思。
本片以「良知/信仰、真理/神、人/環境」為主軸,醞釀一連串人與社會的衝突,蒂帕.梅塔拍攝的靈感來自印度《摩奴法典》第五章156-161節「寡婦理應受苦,克己守貞至死;喪夫後守貞的妻子可以上天堂,不貞的女子來世會轉生為胡狼。」的教義。
【批判傳統教義荒謬】
全片通過寡婦卡麗安妮的生死敘事,從女性主義的視角,批判傳統教義的荒謬。在流暢的印度田野景緻和西塔琴音樂聲中,藉由因童婚喪夫,直爽、天真的秋雅被送進寡婦村,揭開序幕。
在印度的社會階級中,除了男女不平等之外,寡婦還是不幸與不潔的象徵。梅塔透過鏡頭呈現1940年代印度教對待寡婦的不公平教義,也不斷通過恆河的景象,敘述著恆河雖然孕育印度的生命,卻也承載著歷史的滄桑。
【以水做影片名】
為何會以「水(The Water)」做為片名?(中文片名《禍水》,應是來自「女人是禍水」的陳腐觀念,對女性的貶抑和不尊重,甚為不妥)梅塔如此詮釋:「水總是流動著,而不流動的水則會產生出問題。印度人依照著宗教教義的規定過著嚴謹的生活已經超過兩千年。今日的印度,人們依然遵循著教義,這正是印度仍有數以百萬的寡婦存在的根源。」
水應該是流動的,不動的水,就跟陳腐的教義一樣會殺人。「停滯」正是印度社會因種姓制度的制約,始終處在一個不流動狀態,階級意識掌控印度社會底層的命運。梅塔試圖從卡麗安妮遭逼良為娼投河自盡的悲慘際遇,諷刺父權社會在知書達禮面具背後的醜陋,更藉由印度民族自決和獨立意識的萌芽,與印度女性自主意識的覺醒,譜寫動人的篇章。
【自我救贖】
本片或可解讀是塔拉自我救贖的敘事。藉由希瑪.比斯瓦飾演的莎肯.塔拉這個角色,從認命到抗命,從守戒到違逆,導演不著痕跡地詮釋激進女性主義意識型態。甘地的故鄉拉瓦普拉(Rawapura),是印度最篤信奎師那神(黑天神)之地,納拉揚吹笛的身影,在印度人看來他就是奎師那神的化身,多少有助印度人相信納拉揚所做所為是神的意旨,讓電影更具說服力。
寡婦有改嫁與追求幸福的權利,印度政府也立法不再禁止寡婦改嫁,但是,種姓制度遺緒猶在,通過《禍水》的電影敘事,讓我們看見印度為數眾多進住寡婦村婦女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