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靈的政府 失控的民主

陳清泉 / 文字工作者 2014/03/24 18:25 點閱 3315 次
圖說:代議民主失控,學生佔領立法院可以得到認同,但攻佔行政院的行動卻毀壞學運的正當性基礎。(photo by        on Flickr- used under Creative Commons license)
圖說:代議民主失控,學生佔領立法院可以得到認同,但攻佔行政院的行動卻毀壞學運的正當性基礎。(photo by on Flickr- used under Creative Commons license)

太陽花學運進入第6天,內部出現路線之爭,部分學生攻佔行政院,逼使警方採戰術驅離,一場街頭混戰,將政府失靈與民主失控的狀況,徹底攤在陽光下。

【民主失能 公民奮起】
服貿協議引爆學運的不是服貿的內容,而是在於黑箱作業、違反程序正義、執政黨強渡關山等與民意相左的行為。當政府與公民、學生之間的距離愈來愈遠,學運後續發展便難以預測。由於政府治理失靈到代議民主失控,加上台灣始終欠缺有效實踐公民參政權的機制,因此,學生為表達對現況的不滿,佔領國會就成為學生的選項之一。

法國François Dubet教授針對2006年青年反對「首次就業法案」(Contrat Premier Embuche,CPE)抗爭運動,提出如下的觀點:「代議政治是選舉與憲法實行雙管齊下的產物,但它同時也必須被公眾意見所定義,並建立在社會各方協商的機制上。也就是說,社會各方成員能彼此協商,也能夠與對話者溝通。」

【定位「綁架」 協商無門】
政府對於服貿協議堅持「非過不可」的強硬立場,等於對學生的訴求視若無睹。從江宜樺院長「不應佔領議場做交換條件」的說法,以及馬英九總統在中外記者會「預設前提的溝通缺少意義」的談話來看,府院看待佔領國會的學生是「違反法律」。

在語意邏輯上「佔領議場」是「綁架」,「交換條件」就是「贖金」,行動者就是「綁匪」,從偵辦刑案的觀點,政府不會輕易妥協,更不會在特定條件下進行談判。就此而言,「先撤再談」與「先談再撤」之間,是兩條平行線,沒有交集就不會有對話。

【美也曾佔領國會】
部分反對學運者舉西方的民主經驗指出,民主如美國都不曾發生佔領國會的行為,以此批評太陽花學運的不當,但美國的確發生過公民佔領議會的記錄。

2011年情人節前後,美國威斯康辛州為通過旨在取消州政府僱員工會集體議約權的法案,不顧程序正義,沒有讓已經登記發言的民眾在公聽會上發言,導致民眾佔領議會抗議長達近兩周,當時民眾訴求的口號是「殺了這法案(Kill the Bill)」,過程中還有警察人員加入,甚至拒絕執行清場的命令。

【轉攻政院 學運變質】
代議民主失控,學生佔領立法院可以得到認同,但攻佔行政院的行動卻毀壞學運的正當性基礎。學運需要社會普遍支持才能持續推進,但也因為參與者逐漸複雜化,原本「和平、理性、非暴力」的抗爭形式,因參雜過多的政治因素,使得學運的理想性與單純性產生質變。

學生轉攻政院是誤判情勢,行動者忽略「空間」的政治意涵與政府容忍的底限,國會是民意機關,政院是權力機構,佔領國會可說是展現民意,但攻佔政院卻是挑戰公權力,兩相對照,政府才會採取不同的處理方式。

「目標越明確,戰略越清晰,戰術就越靈活」,是任何形式的社會運動成功的關鍵;搶攻政院的結果,變質的學運與蒙塵的太陽花,再加碼發起全面罷工、罷課,恐怕很難激發人民蜂起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