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時分,寒冬未盡,很多地方都下起雪來了。這個時刻,很適合聆聽金曲歌王伍思凱的〈寂寞公路〉,紐約,達拉斯,洛杉磯,寂寞公路每站都下雪。
內心最深處的一首歌
就是有這樣一首歌,一直潛藏在你內心最深處的抽屜。如果有一天,你落寞了,感傷了,難受了,這首歌會從抽屜裡出來,迴響在你的腦海裡。〈寂寞公路〉,就是這樣一首歌。
這是我的私房愛曲,問世超過三十年,越陳越香。去年底我在台北流行音樂中心《回聲》演唱會,現場聆聽齊豫唱起我深深喜愛的〈九月的高跟鞋〉,她唱:「這裡不是巴黎,東京或紐約」,很自然地,我就想起〈寂寞公路〉。
巴黎、東京或紐約
為什麼呢?因為,除了〈九月的高跟鞋〉,還有那一首歌會一口氣提到三個地名?齊豫唱「巴黎,東京或紐約」,我就會想起伍思凱唱的「New York, Dallas, Los Angeles」。這是一種微小但有趣的記憶點。
1986年伍思凱以和鄭怡合唱〈我和你〉出道,隨後唱片公司安排錄製口水歌翻唱合輯《流行45》,磨練出他千錘百鍊的唱功。站穩腳步後,伍思凱發行首張個人專輯《愛要怎麼說》,1990年奪下第一屆台灣金曲獎最佳新人獎,從此一鳴驚人。
歌曲如良藥
國二的時候,我第一次聽到伍思凱的《愛要怎麼說》,那時幾乎沒日沒夜地聽著錄音帶。不知為何,三十多年過去,現在想起他的歌,我的思緒總會回到家鄉,南投市民生街、中山街及中山一街交接口,地方稱為「三角公園」的仁壽公園,歌與景,緊緊融合在一起。
那時三角公園旁有個「楊耳鼻喉科」,我年幼時感冒總是拖很久,後來去看了楊醫師,吃了他開的藥,咳嗽才會慢慢痊癒。在等候看診時,我常常聽著伍思凱的歌曲,他的聲音有種渾厚又憨直的誠摯,從某個角度來說,伍思凱的歌就像楊醫師的藥,在很多想像不到的時刻治癒了我。
通俗,卻深植人心
伍思凱的歌幾乎都是自己創作,曲子的旋律與質感與當時流行的風格略有不同,雖然有著很強的流行性,但仍保有一種真誠的清新感。他早期的流行金曲,〈愛要怎麼說〉、〈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等著你,愛著你〉、〈愛到最高點〉、〈我最愛的朋友〉,幾乎每首歌都有「愛」,雖然通俗,但打動人心。
儘管以流行起家,但伍思凱在創作上,仍不時展現雄厚的素養與功力,並不因歌曲大賣而讓創作流於刻板。例如〈愛的過火〉加入探戈元素,以及在許多歌曲對爵士樂純熟的運用,處處讓人驚喜。其中我特別喜愛收錄在他1990年《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專輯裡的〈寂寞公路〉。
〈寂寞公路〉歷久彌新
伍思凱曾親自說明,有一年他女友來電,告知將與他人結婚,從未出過遠門的他跑到美國挽回感情,但最後仍無法挽回,他喝得酩酊大醉,租了一台車旅行,流浪放逐於美國公路之間,行經了紐約,達拉斯,洛杉磯。在失戀、孤零零一個人的情緒下,他寫下了〈寂寞公路〉。
這首歌以簡單的古典吉他開場,質感、編曲不流於俗,王中言的詞很出色,「想念/等候/流逝的夢/寂寞公路每吋都傷痛」,搭配出色的旋律,多麼有意境。伍思凱低迴的聲音,輕輕地吟詠錯過的時光、錯過的愛,聽來有種感傷與落寞。
我認為〈寂寞公路〉是伍思凱的最高傑作,永遠歷久而彌新,經得起時間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