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用怎樣的視角觀看百歲冥誕的蕭如松,又該如何迎接他的下一個百年!?
首場「百年蕭如松」學術研討會,於9月3日下午在新竹縣文化局演藝廳舉行,由亞洲大學現代美術館館長潘襎、元智大學藝術與設計學系副教授龔詩文、台灣藝術大學藝術管理與文化政策研究所教授廖新田,發表論文,並邀請黃光男、林保堯、黃進龍擔任與談人。
低調卻重要的藝術家
蕭如松是大家公認的神秘藝術家,終其一生獻身創作與教育現場,作育英才無數,也身體力行,推廣鄉土之美。蕭如松過世迄今正好滿30年,新竹縣政府與他生前教導過學生,一同保存、建立其人其事的歷史現場,也讓更多人認識該位低調卻重要的藝術家。
近年文化部推動「重建台灣藝術史計劃」,而蕭如松正是重建台灣藝術史不可或缺的拼圖,也是台灣的共同資產。以蕭如松百年冥誕的學術探討為起點,還原他的多元面貌,並探索其藝術價值與美學精神。
獨特風格受推崇
潘襎館長首先在「蕭如松的場所美學-獨行者的藝道三味」論文中強調,蕭如松以一生創作來認識自己,他的繪畫是一位孤獨者追求藝術之道的崇高美學的具體展現。潘襎館長說,蕭如松特殊行為模式,一直為人津津樂道,他作品上的獨特風格,向來受到高度矚目,藝術成就固然受到推崇,然而,他的藝術創作背後的美學理念以及解釋,較少被研究,這個領域,值得深耕細作。
潘襎館長分析,蕭如松藝術作品在傳統靜物繪畫當中,創造出獨特靜謐、詩情畫意,在低沈當中醞釀著高度心靈向度,具有崇高美學內涵。這種美學背後存在一種崇高美學的現代演繹,他把傳統寫生透過景深建構,產生豐富多重且有秩序的宇宙。與其說他在描述眼前物件,毋寧說他在掌握那種看不見的空氣、溫度,以及濕度變化,還有他的心靈在深沈狀態下,對於眼前內化物件的詮釋。
任何物件,固然被簡化、秩序化、純粹化,都具備主題與客觀之間的微妙辯證,其中存在著他把對象納入內在為主觀認識的同時,產生一種個人生命內部的自我認識的理念。
注重場所美學
潘襎館長認為,蕭如松的藝術創作更具備一種類似京都學派西田幾多郎(Nichida Kitarou,1870-1945)所說的場所美學。對於物件否定的同時,進行自我內在的重新認識,最終呈現出自我的生命轉化。這種歷程,卻又不同黑格爾那種否定後的肯定,而是否定與肯定同時並存的內在凝視與其轉化。
最終我們看到蕭如松繪畫的創作歷程,在室內創作的神聖空間之際,透過一種藝術創作行為,追求一種長期一心不亂的自我認識。
人與自然的合一
這種歷程,不論在景深的追求,或者外在對象的純粹化,頗為類似塞尚(Paul Cézanne,1839-1906),卻又更大膽地進行物件結構的簡化與神聖化,甚至以一種生命樹的形象,呈現出大自然的宏偉劇場,這種偉大的劇場,被矗立在大自然當中,似乎又如同德國浪漫主義菲特烈(Caspar David Friedrich,1774-1840)那種大自然當中的神聖祭壇畫。只是蕭如松並未高度頌揚他背後的宗教意義,而使得自身的存在與錯落紛紜的大自然物件之間,獲得高度美的統一。
潘館長表示,大自然的生命力如同蕭如松畫中的光之樹,或者研究論文中詮釋的生命樹一樣,昂然獨立於大自然當中,充滿著能量,放射出光輝,生機勃勃。人與自然的統一,主體與客觀的融合、主詞與述詞之間的翻轉,都存在於蕭如松的繪畫美學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