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稱「搖滾祖師爺」的天團「滾石」（The Rolling Stones）樂隊，鼓手Charlie Watts上個月以八十高齡去世了。身為搖滾史上最長壽的樂團（1962年組團，明年就成軍六十周年了！）這群「老傢伙」在舞台一甲子，風靡好幾個世代，七老八十還可以搖滾，這不是人類文明史上的奇蹟是什麼？
巨星合演令人沸騰
我想起2009年10月在紐約麥迪遜廣場花園舉行的搖滾名人堂廿五週年演唱會，看到偉大的美國搖滾歌手布魯斯．史賓斯汀（Bruce Springsteen）居然與愛爾蘭搖滾樂團U2一起唱著U2經典歌曲〈I still haven’t found what I’m looking for〉，當場讓人屏息，兩個搖滾巨人合演，這是難以想像的。
然後史賓斯汀退場，U2靈魂人物主唱Bono、吉他手The Edge突然演奏起一段我再熟悉不過的旋律，〈Gimme Shelter〉經典的吉他前奏響起，是那種一下子可以將整個場子引爆的聲音。我的心瞬間加熱，血液在三秒內瞬間沸騰起來，差點就蒸發殆盡！
然後，一個六十幾歲的老男人就扭動著腰，依舊奇形異狀，依然故我地扭著出場了。天啊，Mick Jagger（「滾石」主唱），我的天啊！
66歲的搖滾樂之王
這種一瞬間就可以讓血液沸騰的音樂，除了搖滾樂外，找不到其他了。尤其是，當你混雜著時間、記憶、感情在裡頭的時候，那種瞬間沸騰，可以把你／妳底心徹底熔化掉，一點都不剩。
Mick Jagger在2009年已經六十六歲，但是他的腰扭得比廿來歲的小夥子帶勁，唱腔依然渾厚自如，講得直白點，他簡直是搖滾樂的化身。偉大的Bono與The Edge幫他伴奏呢！他還是扭他的，他就是搖滾樂之王，Mick Jagger無所謂地扭著腰。
無論是Mick Jagger，U2，乃至Bruce Springsteen，都是在搖滾樂史上超重量級的名字，如果搖滾樂名人堂有編年史，他們至少都要佔超過兩三頁以上的；對老中青三代樂迷來說，能現場看到他們同台演出，唱對方的經典歌曲，幫對方伴奏，真是宛若夢境，幾乎是不可能的場景。
也許是這樣的衝擊感，才讓我血液瞬間蒸發吧。
「冷」「熱」奇妙融合
理性地說，〈Gimme Shelter〉還是要「滾石」的靈魂人物：主奏吉他手Keith Richards與次吉他手Ronnie Wood來合奏才夠味（收錄在精彩無比的《Let It Bleed》專輯）。當Keith Richards刷起〈Gimme Shelter〉的前奏，那種fu才會整個毫無禁忌往上竄，整個蟄伏要爆發的氣氛才會出來！The Edge無疑是史上最偉大的吉他手之一，但他的吉他太冷調，對〈Gimme Shelter〉來說，少了點熱氣逼人的緊迫感。
但是這些理性看來的缺點，真的會被感性與溫情沖淡。說實話，看到The Edge幫Mick Jagger伴奏，U2的冷、堅硬，與「滾石」的草根質感，反而出現一種奇妙的融合，尤其當你看到Bono也開口跟Mick Jagger唱起〈Gimme Shelter〉，你更會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那一刻，是兩個搖滾之神在合唱呢。
到老都要搖滾
我想起同時期「滾石」的現場演出，看著這些年近古稀的老先生，搖滾了一世人，到老還是扭腰擺臀，其實是很激勵人心的。尤其是鼓手Charlie Watts，白髮蒼蒼，高瘦的身影有著克林伊斯威特般的神韻，端坐在舞台後方，執棒擊鼓，勁道仍是蒼芒有力，那樣的鼓聲讓人無比踏實。
如今Charlie Watts已仙逝，「滾石」永遠是「遍插茱萸少一人」了，然而他們留下的典範已然永垂不朽。對我來說，到老都搖滾，實在是人生的一種幸福，那代表對自己、對他人都自由誠實的一種生活態度。我希望我到了Mick Jagger的年紀時，還是能如他那般，保持著自由的靈魂，永不停止扭腰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