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軍戰備月實兵演練登場,但首日就發生兩架台東空軍第七飛行訓練聯隊的F-5E執行對地炸射訓練任務後返航途中,在變換隊形之際疑似發生空中撞機,導致兩位飛官殉職或失蹤。
意外難免發生
飛行本質上是高風險行業,超音速戰機飛行員可能出現空中撞機等飛安事故,風險又高過民航機駕駛,但空中編隊與變換位置是戰機飛官本職學能基礎功,演訓撞機個案在先進國家空中武力亦所在多有。
軍以戰為首,既是為戰而訓,高速緊密編隊狀態下出現空中撞機等意外事故機率也大增,誠如莫非定律指出:該發生的事一定會發生,筆者不願苛責殉職或失蹤的資淺飛官,但愚見以為「彈射椅」是必須提出來討論的關鍵。
六年前蔡總統與民進黨以「國機國造」當作競選總統的國防政策重要訴求,由中科院與漢翔主導自製新高訓暨部訓機,推翻馬前總統傾向引進義大利M346機在台生產組裝的原規劃。引進M346在台組裝其實也是國機國造, 以中科院、漢翔為主的本地廠商能分到的餅較小,但引進外國現有機種生產有助縮短汰除空軍現有 F-5E/F與AT-3機時程。
端出速成政績
反之若由中科院、漢翔主導研製空軍新高教暨部訓機 ,以中科院與漢翔為主的台灣相關業者能分到較大的餅,但重新投入資源自主研發新機種恐曠日費時,所以拿經國號作為藍本修改,成了政治和經濟層面最能討好、急於端出速成政績的當權者與吸引選票的選項。
經國號原是戰鬥機,若以經國號當藍本修改研製教練機,整機仍不免要大改,從空軍飛訓專業角度衡量並非最適當抉擇。最令筆者擔心的是,新高教機原型機從蔡政府與中科院、漢翔簽約到原型機出廠試飛只花了三年多,從原型機首次試飛到開始量產交機,更只花不到一年半時間,試飛時程被大幅壓縮。
性能不穩成爛尾樓
如此快速投產交機是為人類航空史上少見的特例。跡近趕鴨子上架推出的勇鷹機,在未經充分測試下便火速量產交機,預計三年後將台東聯隊剩餘的F-5E/F汰除,但性能不穩定的自製新機,往後是否會淪為另一個難以善後的國防政策爛尾樓?一切只為兌現蔡總統的選舉支票?
自製新高教機成為既定事實,F-5E/F機隊的汰除時程延後也就不可避免,配合自製新高教機研製時程,對預定被汰除機種實施延壽升級等配套措施勢在必行。但去年10月台東聯隊發生F-5E墜海事故,殉職飛官死因是「顱骨骨折」,當時許多本地的航太或國防專家就質疑可能是該機彈射椅發生問題。
空軍汰舊換新無把握
不料五個月後F-5E再度出現飛安事故,事後被找到的殉職飛官被證實其死因同樣是「顱骨骨折」,可能又是彈射椅出問題。
從國外軍民用航空器研發個案對照,幾乎沒有任何產品在研發生產階段中,不曾出現意外狀況導致研發或量產進度延宕,經費超支或超重更屢見不鮮。空軍會替F-5機隊緊急建案更換新式彈射椅的決策其來有自。暴露空軍對新高教機能否按計畫時程汰除F-5E/F與AT-3機隊毫無把握。
在「彈射椅可能有問題」情況下,去年十月底曾因失事一度停飛的的F-5E/F機隊,數星期後由空軍司令親自出馬同乘雙座機試飛,為F-5E/F機隊 飛安背書。空軍這次撞機事故後對外表示,國防部已核准F-5E/F機隊編預算建案更換機隊的彈射椅,預計至少耗資新台幣六億元以上,從今年底起為F-5機隊更換英製馬丁貝克彈射椅。
明知故犯,政策殺人
若空軍去年調查就發現朱冠甍死因是出在彈射椅有問題,如今又可能因為彈射椅出問題導致飛官殉職,不啻說去年底空軍決定讓F-5機隊復飛的決定根本是錯的。軍機擦撞是意外,但彈射椅有問題未全面汰換就讓機隊復飛,空軍和國防部高層恐與政策殺人無異。
十年前筆者就曾多次投書媒體,建議國防部與空軍宜未雨綢繆,對當時妥善率每下愈況 的F-5E/F機隊作最壞打算,比照他國前例實施延壽和性能升級案,讓F-5E/F至少再撐上十到十五年等到新機服役再汰除,最低限度也應更換機載彈射椅,以便飛安事故時更能挽救資格要件嚴苛、培訓時程漫長、單位成本高昂的寶貴飛官性命。
惜言者諄諄聽者藐藐,政府高層與國防部、空軍決策階層主事者們後知後覺至此,對F-5E/F飛官殉職恐難辭其咎,更令筆者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