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AM》容納多個主張 才能越辯越明

張瑞雄 2021/03/09 11:28 點閱 4219 次

有年紀的人都看過或聽過電影「埃及豔后」,講的是古羅馬時期尼羅河皇后克莉奧佩特拉七世與兩個情人之間的故事,在上部中,野心勃勃的埃及豔后為了政治目的,與羅馬帝國的凱撒聯姻,從而建立起強大的帝國。影片下部中,埃及豔后又與凱薩的大將安東尼聯合,以對抗凱薩的繼承人屋大維。

歷史上的假消息

凱薩死後,屋大維本與安東尼聯合一起統治羅馬帝國,但後來兩人決裂,安東尼跑到埃及投靠豔后,屋大維後來要出兵討伐,先在羅馬參議院公開宣讀了所謂安東尼的正式遺囑。該遺囑描述了安東尼計劃如何將一切都留給狡猾的埃及豔后和他們的孩子,讓本來對權勢女性就有恐懼和偏見的羅馬人同仇敵愾,讓屋大維出兵有了正當性。

雖然我們可能永遠不會知道,但這封安東尼的遺囑可能是假造的,顯見假消息古已有之,於今為烈。

1835年《紐約太陽報》發表了六篇有關在月球上發現生命的文章,1938年美國的一個廣播讓大家誤信火星人已經入侵地球。另外納粹宣傳是如此有效,以至於今天仍有一小部分人認為大屠殺從未發生過,還有人們甚至認為疫苗會導致自閉症等等。

事實查核的重要性

現今各種利益的引誘和各種網路工具,讓世界上產生了令人眼花撩亂的宣傳和虛假消息,包括政治或宗教操縱、故意的無知、社交媒體牟利、反思想主義、科學的無知等等。問題不是虛假消息是否會一直存在(它一定會),而是我們如何來解決虛假消息氾濫,不要受騙的問題。

台灣有一個「事實查核中心」,很多社群網站也有所謂的內容監控機制,但假消息產生的速度和其複雜度遠遠大於目前機制所能控制或防止的。所以最終還是要回歸到民眾本身的自覺和理性。最近就有學者提出埃及豔后時代的「詭辯術」(Sophistry)或許是應付假消息的一種好方法。

真理愈辯愈明

同時期的哲學家如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等都不是詭辯術的粉絲,他們認為詭辯術是一種聽起來很低級的說服人的嘗試。蘇格拉底只讚美真理,他的學生柏拉圖認為詭辯術的言辭操縱了觀眾,詭辯永遠不會導致真理。

但蘇格拉底和柏拉圖的「唯一真理論」不足以解決政治的紛爭,因為數十年來關於記憶和知覺的神經科學研究已經告訴我們,在將近80億人口的地球上產生大家共同相信的真理是不可能的。

反而詭辯的哲學家教了我們實施民主所必需的技巧,亦即如何就真理達成共識。他們教人們如何進行辯論,說服聽眾相信自己的立場,以解決棘手的政治問題。真理愈辯愈明,但每個人的「真理」可能不同,我們不要在未瞭解全盤事情之前就一口否定他人的想法,這樣假消息就不容易散布,民主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