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是偉大的芬蘭作曲家西貝流士155歲生日，臉書社團分享小提琴家希拉蕊‧韓於2019年5月7日在巴黎的現場演奏，她罕見地以全場無樂團伴奏型式，演出西貝流士全本小提琴協奏曲。這是她某場音樂會前的練習，朋友用她的iPhone手機拍下來，相當精采。古諺有云：「一曲入魂」，她的演出當之無愧。
西貝流士小提琴協奏
希拉蕊‧韓在Youtube留言說，這是她最喜愛的小提琴協奏曲，希望透過完整呈現獨奏段落，讓更多愛樂者聽到一些細節。相較於其他小提琴協奏曲，西貝流士更是以「獨奏家」與「樂團」對等的概念譜曲，小提琴技巧超越極限，但又不失其優美旋律。聆聽希拉蕊‧韓的獨奏版，完全展現了這一點。
我不但喜愛希拉蕊‧韓，西貝流士小提琴協奏曲也是我鍾愛的傑作，古典音樂界俗稱小提琴協奏曲「四大」：貝多芬、布拉姆斯、孟德爾頌、柴可夫斯基，我私心認為，西貝流士這首唯一的小提琴協奏曲，可與貝多芬與布拉姆斯並肩而無愧色。（我自己的「四大」是這三首加上巴爾托克第二號小提琴協奏曲）
北國冰冷孤高感
國家交響樂團首席李宜錦在一次專訪提及，國一時跟母親在客廳第一次聽此曲的錄音，「我覺得好像是在一個很壯闊的大峽谷裡，小提琴就像是一隻老鷹飛過般，很孤獨、很寂寥。」因此他以後演奏此曲，都以「孤單」作為演奏的想像。我覺得這個比喻非常棒，完全講出了這首曲子的孤高感。
對我來說，西貝流士寫出北國風情的冰冷旋律，但這塊冰卻遠比烈火更燙。聽聽樂曲一開頭，弦樂合奏彷彿北國寒冬的漫漫深夜，小提琴如絲綢一般，又水晶剔透的聲音，像冬陽第一道光線映入，這就開始考驗小提琴家的功力。到電光火石的第三樂章，小提琴要能拉出「冰冷但熾熱冒煙」的琴音，非巨匠莫辨。
女性演奏版較優異
我們很幸運的，上世紀偉大的小提琴家如海飛茲與歐依斯特拉夫，都為此曲留下優異的錄音。但這首曲子極其獨特之處在於，歷史上優秀版本，女性小提琴家佔了極大比例。
例如奴娃（Ginette Neveu）、巴絲塔博（GuilaBustabo）、維克絲（Camilla Wicks）與韓岱爾（Ida Haendel），都是以西貝流士小提琴協奏曲一戰成名。其中維克絲上個月才以九十二高齡去世，她的版本也被譽為是「一曲入魂」的演出。
無伴奏更吸引人
聽古典音樂成癖的樂友，常常會有「腦中最佳演奏版」的想像。例如西貝流士小提琴第三樂章，我在腦海中常常會幻想，一開頭樂團兇猛開場，小提琴炙熱的切入。現實中最接近的是曾得到作曲家西貝流士親自讚許的巴絲塔博（GuilaBustabo），她在1940年代現場的終樂章，雖然音準有所閃失，那種快速簡直可以用瘋狂來形容，讓人大呼過癮。
不過，說到推薦給愛樂朋友的版本，我還是要推薦希拉蕊‧韓，除了精采絕倫的錄音室版外，尤其推薦她的無伴奏現場。我的好友建凱注意到第三樂章時，希拉蕊‧韓還會邊拉奏邊跟著旋律一起跳舞，足見她對這首曲子的全心投入。聽聽這個現場演奏，你怎能不愛希拉蕊‧韓，你怎能不愛西貝流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