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基督徒的朋友,前幾年他去了一趟德雷莎修女興辦的「垂死之家」(NirmalHirday)擔任義工,服務「窮人中的最窮者」,他預計要去三個禮拜,沒想到第五天我就接到了他沮喪的電話,因為送進來的大都是又窮又病的人,他們忙著幫忙餵食、擦澡跟治療,但是連續兩天,他所照顧的病患都接連過世。
質疑上帝的慈愛
他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因為他用了滿滿的愛心來服侍這些人,他希望看到比較圓滿的結局,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行為有沒有意義?更質疑上帝到底是否存在?為什麼要讓他重複做白工?我記得我當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畢竟我連他那樣的愛心都沒有,更沒有資格代替神來回答生死的問題。
那天晚上我重讀德雷莎修女的傳記,想要尋找一些答案,剛好看到了一篇報導,寫的是德雷莎修女過世後,教會重新整理了她的日記,發現虔誠的德雷莎居然在日記中,多次質疑上帝的慈愛,更質疑神怎麼會對世間苦難不言不語?
用更多的愛去填補
讀到這裡,我似乎得到了答案,世間的苦難如果是無限的,那我們只能用無盡的愛去填補。追問苦難的來源是沒有意義的,因為那遠遠超過了我們個人微薄的能力。
德雷莎修女會懷疑,但是她始終沒有脫下修女服,也沒有放棄她的信仰,也就是因為如此,德雷莎修女證明了自己的信仰。一個真正有愛心的人,或許會懷疑自己的善行有多少意義,卻不會停止行善。因為意義就在於行善當中,在過程而非結果。
撕裂、癒合不斷輪迴
在台灣社會,我們也需要修補者,來縫合各種創痛帶來的傷口。政治是一種零和賽局,有當選人就有落選者,沒有雙贏的結局。台灣偏偏選舉又多,不同立場的民意也就常常處於對立當中,周六剛剛舉行的罷韓選舉,同樣是幾家歡樂幾家愁。無論我們的宗教信仰,只要我們對台灣心存善念,我們都需要來協助彌合這些缺憾。
很多人努力了,但每每在下一次的選舉中,又再一次的被撕裂,看來似乎毫無意義,但真正的意義就存在我們的堅持,而不是結果。政治只是生命中的一面,而不是全部,如果人生中只有選舉,那這樣的生命也實在太過狹隘。如果我們對他人的認知,也僅僅只有政治,那這樣的認識也絕對只是以偏概全。
選舉是免不掉的,對政治人物的好惡也同樣難以避免,但是我們需要去彼此理解對方的善良,而不是一再用黑暗去詮釋對方。台灣的選舉的確一次又一次的撕裂了我們,但是正因為如此,就讓我們來一次又一次的愛來彌補這些傷痕,直到癒合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