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新冠疫情荒，少了會議出席與餐敘時間，倒多了些看影片的鬆放興致！電影「羅曼蒂克消亡史」是由程耳這個不熟悉的X世代導演兼劇本著作，但邀到有章子怡、葛優等巨星領銜演出，卡司陣容很是國際化；更在拗口的片名之下，引起我一時好奇去捕捉那畫面的短暫想像。
大時代下的感情
背景是十里洋場的老上海與日本侵華的細緻布局，在大盤棋之下的中日通婚、商業滲透與諜報戰；勾勒出的，則是人心寬厚與情愛交織。
為凸顯和漢民族的慾望有別，與在親情守護的犧牲差異，由章子怡飾演的戲中戲，就在搶當女主角的無聊對白、導演的欲哭無淚，以及襯托其敢愛敢恨的劇場內偷歡。一步步在空洞與生命虛無的驅策，走向死亡陰影和無辜的被宰制。
正所謂「有禮、無體」，於是章子怡就在死裡逃生之後，淪為日本間諜的性奴隸。不僅日日被餵養，又有工匠潔癖且細膩的肌膚擦洗，來包藏狂雨暴走的性宰制與綺麗春夢。合該是看盡人生起落的消亡？消褪？還是情慾銷魂呢？
老上海的黑白兩道
以十里洋場和老上海的黑白兩道人物，只做洋買辦的利益搶奪，抑或還有知識風骨呢？那承襲自晚清的學生革命，家國的尊嚴維護與浮萍的人生掙扎！以這一類主題和場景設定，最早走紅的是香港製拍的電視劇，在港、台紅火和捧熱周潤發的「上海灘」。
周潤發從北京來的知識學生，一躍成為在上海混開的狠角色。剛下火車的街頭鬥毆，遇到日後結拜的左右手；於覓得舊識的招待，埋頭猛喝蛇羹、抬頭開口則要求引介給名流，正刻劃出主角的性格丕變和龍蛇雜處的蓄勢待發；而三合會與精武門的愛國行動，就是當事人的精神救贖。
跳脫以往題材框架
其後上海灘改拍電影，以及由張藝謀導戲、鞏俐演出的「搖到外婆橋」，大抵維持這樣的人性刻化與劇情經營，當中穿插著必要的外國勾結與地盤爭鬥。「羅曼蒂克消亡史」談的卻是國仇家恨，以及後代人視角，由偉大復興所開展出的民族鴻溝與兒女親情。
短短一個半鐘頭裡，換來以倒敘手法講述的江湖行走、戲中戲和驚心動魄的腥羶寫真。從罷工的勞資對抗、第八藝術的諸般嘲諷和小資產階層的萬種風情；終而到了侵華戰爭與亂世苟全，這當中諸個人物的角色轉換、愛憎殺虐與一次次對人性底線的各自探索。
對照此刻的國際衝突，從經濟磨擦、區域維穩到軍事抗衡。再一次的歷史輪迴裡，東亞國家的情仇與西方利益，已然從黃浦江邊的江湖與國仇家恨，轉換場景到了香江、九龍。再往下的人性掙扎，少的是貧窮壓迫與街頭打殺；不變的則仍是民族尊嚴與家國守護。
而人性底線的探索，仍將是新一回合的電影主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