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的故事

譚凱聰 2014/07/17 13:35 點閱 2128 次

我們社區裡跑來了一隻會說話的大白豬。他長得和別的豬沒有什麼不同,叫聲也一模一樣;但不知為何,大家都相信這是能預測各種事情的「神豬哥」,大家貢獻出最好的食物,將白豬餵得飽飽的,拱牠當社區的顧問。

住隔壁的小黑總是身無分文,飯都吃不飽,特別跑來向白豬討教。白豬在他耳邊發出一些聽起來就像豬叫的聲音,小黑公開宣佈,白豬告訴了他幾間會發大財的店家;接下來幾個月,小黑走到哪兒都有店家熱情招待他,想問出自己的店是否會發財;直到店家發現自己的生意並沒有好起來為止。

樓下的阿旺則說,白豬告訴了他幾支會大漲的潛力股;另一棟的翁老頭宣稱豬叫聲裡藏有一組樂透頭彩號碼;社區裡的男人們都相信白豬能帶來奇蹟,他們的妻子和媽媽從未反駁他們;因為幾乎所有婆婆媽媽都在觀察白豬舉手投足間的訊息,想找出讓自己孩子考上頂尖大學的線索……

他們的願望沒有一個實現;但所有人都說,願望只是「還沒」實現而已。直到屠宰場的人某天路過,認出那是他們場裡走失的豬,但社區裡沒有人相信這只是一頭普通的豬。屠宰場要將白豬帶走之前,我湊到牠身邊開了個玩笑,問他是否知道我們社區的未來。牠應該什麼都沒有講,但我感覺到牠彷彿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白吃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