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大學的思辯溝通術》

醒報編輯 2023/08/28 16:17 點閱 2300 次

意見不合、各說各話、爭論不休時,有人會翻臉、暴怒或冷處理,
這樣只會讓關係決裂,其實,真正成熟的溝通高手,
懂得善用辯論技巧,當成化解衝突的手段!

每一次意見交流,都是一場辯論,也許有人會認為,辯論必須爭得
你死我活,或是只在比賽場合,才派得上用場,但無論是提案、說服
、溝通、談判……只要是意見交流,每一次都是一場辯論。

不到九歲生日,我便喪失了表達不同意見的能力。這種能力漸漸磨蝕殆盡,沒有確切的消失時刻,只有緩慢而穩定的淡去。儘管話語卡在喉嚨,我會設法吐露我的反對。

可是爭執要花力氣,有風險,還得曝露自己的真心,久了便厭倦了。於是,我開始在言談間的沉默裡駐足徘徊,一旦陷入沉默,我便告訴自己,我可以在安全又隱密的沉默中找到生存之道。

二○○三年七月,父母跟我從南韓前往澳洲。為了追求生活、工作、教育的新鮮機會,才決定移民,原本令我振奮,結果我卻覺得格格不入。

爭執要花力氣

對於我的怨言,雖然父母同情,但他們卻不為所動。他們一再地說這只是過渡期,於是我明白了他們的態度。

我的父母兩人迥然不同。我父親來自人丁興旺的保守家庭,成長於朝鮮半島最東端的鄉鎮。我母親是首爾人,由溫文爾雅的改革派人士養育長大。我父親謝絕物質享受;我母親則生性奢華。他喜愛結交朋友;她重視觀點。但移民的各個階段凸顯了他們共同的特質:熾烈的獨立自主與實現夢想的決心。

在雪梨的最初幾週,父母開車在城裡四處奔波,將待辦事項一一辦妥,每件事都將我們與這座城市更緊密地綁在一起,卻無法增進歸屬感。我問爸媽有沒有我能效勞的事,他們說我只有一項任務:「適應學校的生活,好嗎?」

我註冊的小學在郊區,稱為「荒野學校」(Bush School)。學校的四周是自然保護區,一叢叢的灌木攀附著教室窗戶,跟耳朵一樣大的菇類在無人的露天廣場座位上欣欣向榮。我念三年級的第一天,年輕的霍爾小姐招招手,示意我進教室,我拖著腳步到教室前方,她以完美的草書在黑板寫下:「徐輔賢,南韓人。」差不多三十個人看到這出乎意料的文字組合,紛紛瞪大了眼睛。

在那一整週,我成為全班的關注焦點,我發現博得最多笑聲的是戲謔的鬥嘴。
班上一位同學會讚揚西方文明的成就:「白麵包很不錯吧?」我則搬出自己會的數十個英文單字回應:「才不呢,米飯更好!」其他同學會搖搖頭,卻掩飾不住他們對衝突的喜聞樂見。

適應跟人的實際對話

一個月下來,同學對我的新鮮感漸漸消退,我跟他們的分歧就變了個樣。當我們在運動場上或是在做分組作業時起衝突,我會遲疑不決地嘗試為自己說話,一邊感到惱怒,閃現怒氣。我察覺身為異類,很容易引起糾紛,只要一個手勢、幾句話被誤會或曲解,就能把人逼到崩潰。

跨越語言藩籬最艱難的部分,是適應跟人的實際對話,也就是習慣對話迅速而多層次的節奏,還有許多說變就變的觀點。這些難處會在爭吵時加劇,言語會變得沒那麼精確,而壓力會壓制一個人的能力。不嚴謹的言語與殘破的句子,就像是支離破碎的殘渣會絆倒我,我始終沒有辯出什麼名堂。

有些同學沒什麼惡意,就是憑著他們的優勢,他們會皺起臉,詢問有沒有人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其他人會拚命打圓場,卻又無法堅定當個和事佬,最後撇下一句懦弱的「算了」便走人。連續好幾個月,我努力不要屈服,奮戰的我、討價還價的我、懇求的我,每個我都在盡本分。

不想與人理論

二○○三年十一月,在學年即將結束時,我不想再跟人理論了。任何問題或原則,似乎都不值得我付出爭吵的代價,要是我試圖推翻別人的見解,我的腿、胃、喉嚨至少有一個會造反。

因此,我學會了露出疏遠的笑容。即使語言能力有了進步,我最常用的詞彙範圍縮減到了「是」和「好」。

升上五年級後,我已經懂得如何讓自己的親和力發揮最大的效益。學校成績單上的評語稱讚我性格開朗、肯聽話。在朋友之間,我會調停衝突,引導眾人對話,讓大家達成共識。我父母跟南韓的親戚說,我適應得相當不錯。

我的確適應良好。在爭執中,啞口無言曾經令我覺得丟人,但那時的我認為真正丟人的是選擇了跟人理論,吵得面紅耳赤、口沫橫飛,是怎麼辯都沒用。我認為自己已經找到了能夠平安渡過童年的妙法。

二○○五年三月某天下午,發生了一件事,瓦解我建構近兩年的生活習慣。

意外參加辯論

不喜歡爭執,卻參加了辯論比賽

午休後,我走進禮堂,一邊咒罵我背叛了自己。三天前,我的五年級老師萊特女士(Ms. Wright)號召自願者參加學校的新活動:「辯論,是一種有組織架構的議論,由兩支隊伍爭取觀眾在情感與思想上的認同,彼此鬥智!」幾乎每個人都敬謝不敏,我走出教室,老師向我招手,為了不跟老師爭執,便答應了她的請求,選擇參加辯論。

辯論的規則很簡單:中立的第三方會指定一道辯題,例如:「我們應該全面禁止動物園存在」,不管個人的實際信念是什麼,直接指派三個人擔任正方的隊伍,另外三人是反方的隊伍。正方的第一位辯手開啟辯論,然後雙方輪流上陣,直到每一位辦手都用完分派到的時間(四分鐘)。

辯論結束後,代表中立的評審,通常是辯論的老手會裁定哪一方獲勝。他們評量每一位辯手的標準有三項:說話風格、論述內容、發言的手段或策略。但他們最終極的評判的標準,會思考一個問題:「哪一方說服了他們?」

埋頭研究到半夜

前一天晚上,我沒睡好。正規的辯論隊準備論據的時間有限(從十五分鐘至一小時不等),學校卻給了我們好幾天,實在很好心。對我來說,平常鬧意見的惱人之處,就是得當場回應。我真的恨不得發生口角時能讓時間靜止,即使只停個一時半刻,我也能整理思緒,挑出適當的言語。

既然正方的第一位辯手是我,我便可以預先規劃好一切,埋頭研究題目,寫稿寫到三更半夜。

舞台上有兩張桌子,每張桌子有三個席位,台下坐著大概六十位學生。我避開他們注目的視線,兩位隊友走在後方。

我們的對手是五年J班,他們已經就坐,向我們亮出嘲諷的臉色。他們隊伍裡的兩位女生很快便恢復閒聊。但是第三位成員亞瑟(Arthur)一直看著我們這邊,平時他就讓我傷透腦筋,因為對於各種主題,他都能飛快拋出論述,還一直打斷別人,讓人說不了話。

可是在這座舞台,每個人的發言時間與考核標準都一樣。

在舞台中央,萊特女士以宏亮的嗓音開啟辯論比賽:「午安,歡迎各位!你們即將看到的是一場辯論。在辯論比賽中,在一個人發言的時候,不管這個人是誰,其他人都要靜靜地聽。」她以長達二十秒的「噓」引導觀眾安靜下來。

該有動物園嗎?

接著,萊特女士拿起一本筆記說:「把你們的筆記本橫放,在頁面上畫出六個欄位,每個辯手一欄。我要你們在欄位裡,寫下每個辯手提出的全部論點。辯論賽的規則是每一個論點都要有一個回應,因為有人提出了那個論點。辯論完畢後,判斷贏家的基準並不是我們抱持的立場,也不是看辯手是誰,而是根據論點的品質。有問題嗎?」

然後,我聽到辯題──「我們應該全面禁止動物園存在」,隨後是我的名字。我成了禮堂裡眾所矚目的焦點,心情不禁沉重起來。我收拾好索引卡,走向舞台中央。

從台上邊緣看去,是我前所未見的景象。觀眾席的每一雙眼睛都盯著我。每一張嘴巴都開開的,卻沒有出聲。評審是一位六年級的老師,他握著筆,筆下是空白的筆記本,準備寫下我的主張。從我搬到澳洲以來,那是我第一次覺得或許會有人聽見我說的話。

幾年來,我都在閃避爭執,但沒有奔向爭執是不是錯了?

議論是社會本質

好好議論,是社會應有的本質

在二○○五年那個決定性的日子之後十七年,我依然朝向良性的異議邁進。在這條路上,我抵達了幾座里程碑,但沒有終點。我兩度贏得世界辯論大賽的冠軍,擔任過兩支世界頂尖辯論隊的教練:澳洲中學辯論隊(Australian Schools Debating Team)與哈佛大學辯論聯盟(Harvard College Debating Union)。我輾轉世界各地,從南韓到澳洲,還去了美國和中國,在每個地方追求更精妙的異議之道。

這本書總結了我在短暫歲月中的省思,包括兩種形式的辯論。

一種是賽場辯論,這是正式的比賽,對立的雙方要在公正的評審面前,依據他們分派到的主題發表論述。這種競賽的起源要回溯到古代,也就是古希臘的修辭教育,還有早期佛教徒的宗教訓練,而辯論賽的演進則與議會民主制度的發展交織。如今,賽場辯論在世界各國的中學與大學欣欣向榮,多到誇張,就連前總統與首相、最高法院法官、產業領袖、得獎記者、知名藝術家、公民社會領袖,都曾經是辯手。辯論是相當容易上手的活動,學童和總統候選人都可以參與。

另一種形式的辯論,則是我們日常生活中遇到的意見不合。沒幾個人會加入辯論隊,但每個人在大部分的日子裡,都會經歷到某種形式的爭辯,光是討論都能引發衝突。在各執一詞中,我們試圖說服別人、找出解決方案、測試信念、捍衛自尊。我們正確判斷出自己的個人利益、職業利益、政治利益,不但要仰賴我們贏得這些爭執的能力,也要仰賴我們以正確的方式勝出。

更好的提出意見

我的主張是辯論可以教我們,如何在日常生活中,以更好的方式提出不同意見。擅長異議之道的好處多多──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減少未來的衝突、維繫與對手的關係……這些都會在本書一一介紹。但我要以更謙和的言詞定義異議的宗旨:我們提出異議的方式,應該達成一個有意見比沒意見更好的結局。

為此,我在本書提供了一套工具,並且如何在日常生活中落實。

本書的前半部,我會介紹賽場辯論的五項基本要素:主題、立論、反駁、修辭、靜心,也會說明操作每一項要素所需的技巧與策略。我相信這些要素是日常爭論的根本道理,總結來說,辯論比形式邏輯更容易理解,應用範圍也比談判還廣。

本書的後半部,則是將賽場辯論的方法活用到四個生活場景──日常溝通、人際關係、教育學習、科技領域,並且提出充分的理由,說明辯論為什麼可以改善私人與公共領域的生活。在此,我主張已有千年歷史的傳統賽場辯論,可以讓我們更有凝聚力,而不會因為杜絕議論,社會才能運作順暢。我主張辯論可能開創出更好的局面:我們的生活與社會,會因為良好的異議而更豐富多彩。

失去溝通的信心

我明白在這種時機寫一本探討良性議論的書很怪。這年頭,沒有多少人會直接向政治對手開戰,但分歧造成彼此的猜疑、蔑視和仇恨,更勝以往。在隨之而來的爭論中,我們各說各話。正是在這種時候,爭辯頻率變多了,但維持對話所需的價值觀與技巧卻跌到最低點。這就是所謂「兩極化」(polarization)──問題不在意見不合,也不是我們有太多意見,而是我們表達不同意見的方式很拙劣:我們的爭辯,既痛苦又無效。

然而,對喪失溝通的信心,最嚴重後果是,連戀人、朋友、家人之間都保持沉默。

美國加州大學研究人員發現,二○一六年美國總統大選結束後幾週,他們聚餐的時間縮短了三十至五十分鐘。

可惜,從來沒有比現在更適合辯論的時代。如今這個時代,我們擁有空前的個人自由、選舉權和全球連結。輿論更多元,公眾的對話也受到更多質疑,這是史無前例的現象。

在動盪不安的時代,我們還是會渴望萬眾一心。身為內向人的我,很常感受到羞怯本能的拉力,但我也親身經歷過排除異己的苦果。

爭論是打造世界的解藥

在雪梨的童年歲月裡,有好幾年我都在消弭生活中的糾紛,試圖建立共識。但這樣的經歷讓我生活並不愉快,因為必須不斷妥協與自我背叛,更會侵蝕人際關係中最寶貴的特性,包括:直率、質疑、脆弱性。

我在世界各地的閱歷,讓我相信少了異議的政治,生活很匱乏。在自由開放的民主世界,進行良性的議論不僅是社會該做的事,也是社會應有的本質。

常有人問我,怎麼有辦法在論戰中抒發己見,這裡指的不是朋友間的鬥嘴,而是在競賽的壓力下。這個提問,讓我苦思答案多年。如今,我反而納悶為什麼不能抒發己見。雖然提出異議,不見得是回應衝突的最佳方式,但揭露的資訊卻可能是最豐富的。我們爭吵的時候必須講出自己的想法,這是鬥毆或忍耐做不到的。當我們跟世界起衝突時,我們會發現自己的界線,看見自己的本性與信念。

我最終極的希望是說服讀者,爭論也可以是解藥,是重新打造這個世界的工具。(章文/輯)

《哈佛大學的思辯溝通術》
作者:徐輔賢 Bo S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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