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展開今夏第一次大合唱的喧鬧下午,我欣喜的發現屋前的穗花棋盤腳開花了。桂花、流蘇、扶桑、紫藤和梔子花,早已開了一回又一回,而栽種了5年的穗花棋盤腳這才頭一次綻放。
穗花棋盤腳奮力而活
幾株個頭已經與我一般高的穗花棋盤腳,其實是院子裡各類花草樹木中的鬥士。經常才見它枝繁葉茂,次日清早便見它片葉不留的剩下光禿禿的枝幹。除不盡的金龜子幼蟲,雖然ㄧ次次把它的綠葉啃蝕精光,它依然默默的、奮力的長葉、長高。如今,還長岀了串串像星之素芒、像垂簾、像煙火的美麗花朵。
不知多少回,我以為遭蟲害、枝幹枯槁發黑的穗花棋盤腳再也頂不住、必死無疑了。正想著要砍了它,另種上別的植物,卻見它再次衝破絕境、出死入生、生生不息。穗花棋盤腳掙扎著奮力活著,即便與死亡交會也從不放棄的從容身影,經常感動我,提醒我;生命是有力道、有恩典、也自有出路的。
大禍臨頭那天
兩年前的7月4日,仍為著半年前才做過的健檢結果沾沾自喜的我,在聖靈的催促下,又做了一次項目完備的健檢。診間裡;醫師說:『除了卵巢,妳的其他器官都健康,但有個壞消息;一個8.6公分形狀不規則的腫瘤在妳的卵巢裡,妳腹中已有滿腔腹水,癌細胞可能蔓延到妳的肝臟了…。」
驚嚇了約莫10秒,我回過神來問:「據你看,這是第幾期癌症?我還有多少日子?」醫師毫不遲疑的回答:「是癌末,最多兩個月。」原以為自己健康無虞,疾病與死亡離我甚遠,沒想到兇險的癌細胞與死亡陰影早已悄悄侵門踏戶。
一邊聽著醫師的解析,我一邊禱告:「愛我的主,今天起,我入了癌症學校,請給我這新學生一個恩典~一個不憂慮、想煩惱也煩惱不起來的恩典。」
果真;發現罹癌、手術、化療直到痊癒的歷程,我真實經歷著絕非出於自己,是出於上帝的喜樂平安。而除了乍聞厄耗時的10秒錯愕驚慌,我時刻擁有著上帝賞賜的「想煩惱也煩惱不起來」的恩典。沒有人知道自己的明天,然而無論今天明天,我都有主可以投靠。相較危難中無所投靠的人,我何等有福!
與死亡直球對決
手術那日,躺在枱車上等候的我,聽見護理師對隔壁枱車上的患者説:「血壓飆得這麼高,深呼吸、不要緊張。」,接著又對另一名病患說:「你的血壓又飆了,…」而護理師為我量完血壓之後,訝異的說:「110、64,血壓正常。妳真平安,模範生喔。」
身旁患者大聲用台語問我:「小姐,妳都不驚嗎?怎會不害怕?我胃癌,剖下去可能就醒不了了,前路茫茫真的很害怕。」我回答:「因為有主耶穌陪伴,我不怕。若真是死了,也知道將往哪裡去。」我接著問:「現在可以為你禱告祈福嗎?」
就在「小姐,請妳也為我禱告」此起彼落的呼聲中,我被推進了手術室。直至今日,只要想起那一聲聲臨危、前途未卜、甚至可能就要步入死亡的驚恐求告,我仍然揪心作痛著。
死亡不是結束
死亡之前人人平等,不論販夫走卒、王子公主都難免一死,而生命的最後時刻,即便家人環繞,至終還是得隻身面對、獨自前行。遺憾的是,在有生之年,忙著為學業、就業、婚姻、養兒育女、榮華富貴做預備的我們,竟從來不語我生之終,也不敢甘犯忌諱,為終將面對的遠行做預備。
對於曾經近身貼進死亡的我而言;死亡不是結束,是有主同行,更新奇、更深邃、更榮耀的另一段旅程。站在死亡面前,知曉自己將往何處的人,或生或死都可以平安無懼且勁道十足的與之直球對決,進而得勝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