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19日，在國務院碰到一位管難民事務的官員。當時她眼眶紅紅地，盯著牆壁上一幅畫出神。
退休官的心願
那幅畫是主管移民和難民事務的助理國務卿安‧理查幾年前訪問非洲，和當地難民營的孩童合照。她說，那次訪問有好多難忘的回憶，「這幾天跟幾位政治任命官員喝咖啡，他們都打算在卸任之後把幫助難民當成志業，繼續推動美國對外援助」。
她自己是職業外交官，不必和卸任的前國務卿克里同進退。國務院的記者室外頭，有一道長長的走廊，牆壁上掛滿了國務卿及高層官員出訪或與外國領導人合影的照片。我在那兒採訪，也有幾次跟隨克里出訪，搭乘專機，看到許多充滿人性的小故事。
科比的告別
發言人科比（John Kirby）卸任前的告別記者會上，凱瑞帶著他的拉布拉多犬——班來到簡報室，感謝科比以及站在簡報台上的歷任發言人，也感謝跟著他出訪的媒體。他說：「謝謝你們。過去幾年來，我們累積了交情。多次出訪，我們累積了140萬哩，訪問了91個國家。我們和各國領導人通電話，總共將近3,700個小時。我對整個國務院的團隊充滿謝意」。
科比一度哽咽，說道「我真的會很想念你們」。科比謙遜地說，多虧新聞辦公室主任伊麗莎白‧特魯多幫忙掌握全球大小事，自己在台上講話才「有料」。特魯多每天灌下10罐「健怡沙士」（Diet Dr. Pepper），她總是精神抖擻。
帶太太去羅浮宮
前國務卿凱瑞每次到巴黎參加國際會議，總是下榻羅浮宮附近的巴黎洲際大飯店。去年夏初，中東事務外長會議在巴黎舉行，會後，我們幾個隨團記者以及凱瑞的幕僚在洲際大飯店為科比慶生。當時他說，好幾次到巴黎，他都不進羅浮宮。原因很簡單，也很羅曼蒂克：因爲他要等到有時間時和太太一起參觀。
所以科比卸任之後計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太太去巴黎羅浮宮。
回顧國務院近年來的發言人，從莎琪（Jen Psaki）往前數，盧蘭（Victoria Nuland）、克勞利（Philip J. Crowley）、麥科馬克（Sean McCormack）、包潤石（Richard Boucher）等，都是文職官員，相較之下，科比擁有海軍少將的職銜，又曾經擔任五角大廈發言人，是近年來比較少見的。
經常送舊迎新
2017年1月5日，克里舉行告別記者會。當時第一個提問的，不是依照慣例的美聯社記者李馬修（Matt Lee），而是保留給隔天就要退休的薩瓦廣播電台資深記者薩米爾‧納德。
「我可是和你同進同出啊！」納德開玩笑地說。
這一陣子，各家美國媒體常駐國務院的記者們在記者室送舊迎新，對象包括美聯社與路透社的駐國務院記者。通常歷任發言人以及主管不同區域的新聞官都會來送行，順便和記者們聚聚。印象最深刻的是，盧蘭（後來升任主管歐洲和歐亞事務的助理國務卿）在爲路透社資深記者阿爾沙德的送行會上，以英國腔念出自己母親寫給阿爾沙德的告別信。
盧蘭的母親是英國裔，在女兒擔任發言人之後就天天看國務院例行簡報。她對阿爾沙德的英文造詣以及溫文儒雅，讚賞有加。有次她老人家到華盛頓旅遊，特地到國務院和偶像見面。
記者有如大使
「親愛的阿爾沙德……」，盧蘭唱作俱佳，把母親的景仰和愛慕表露無遺，惹得大家笑個不停。
科比引述1948年史丹福大學教授湯姆斯‧貝利（Thomas Bailey）在《街上的人：美國輿論和外交政策》（The Man in the Street: The Impact of American Public Opinion on Foreign Policy） 一書中的描述，作爲送給媒體朋友的感言：
一個理想的大使和一個理想的新聞特派員有許多共通的特質，他們都擁有鞭辟入裏的寫作造詣」，「報導外交事務的特派員可以說是美國公衆的無任所大使，他不僅爲上司，也爲全體大衆報導。他提供事實，報紙根據這些事實寫成社論和新聞，這些社論和新聞讓讀者形成自己的意見，從而給華盛頓帶來壓力。
（作者為美國之音駐國務院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