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披露,由於台大教授郭明良研究團隊爆發論文造假醜聞,連累國內學者在投稿國際期刊時遭到「特別看待」,要求必須附上「原始資料」與「誠信說明」。美國微生物學會甚至點名台灣與中國、南韓為「爭議論文偏高國家」,可謂是讓台灣丟臉丟到國際去了。
只因一粒老鼠屎便全盤質疑台灣的學術誠信,對絕大多數孜孜矻矻在做研究的學者而言並不公平;但回過頭來我們似乎也應深思,為什麼台灣會被國際學界無情地點名?難道只因幾個害群之馬拖累?抑或長久以來台灣高教界扭曲的心態助長了一切?
過去20年,為了競逐虛浮的「國際排名」,台灣高教界掀起一場追求「國際化」、「學術卓越」的風潮。這本無可厚非,因為精進本職學能本來就是學者們應為之事,問題就出在判斷什麼才叫「卓越」?多數大學使用的方式不外乎「每年產出多少論文」、「申請多少研究計畫」及「是否在規定年限內升等」等。
這種偏重「量化」的方式,迫使學者們必須在很有限的時間內產出一定數量的研究成果,以致造成三種後遺症:一是大學教授們拚命做研究,一定程度上犠牲了教學;二是拿自己的健康換學術成就,以致學院中未老先衰甚至過勞猝死者時有所聞;三則是乾脆抄襲、造假。
這三項對台灣高教而言都是非常嚴重的傷害,但主其事者仍然樂此不疲,各單位卯起來比賽誰制訂的學術評鑑標準最嚴格,似乎不把學者們整得苦哈哈絕不甘心般。這樣偏重「研究」,因而影響「教學」的偏激風氣,不禁令人懷疑,究竟大學設立的目的何在?老師的職責是什麼?難道不是在培育人才?
近來傳出教育部似乎「想通了」,將推闡大學應回歸以學生教育為主要目標的觀念,果真如此,筆者真感額手稱慶。事實上,除了專司研究的機構(如中研院)外,高等學府設置的目標應是為國家培養人才,因此大學教授們最應為之事是把書教好,認真上課。學術研究當然要做,但它應只是教學的後盾,不該成為主宰學院運作的指標。
試想,即便大學教授們個個「學術卓越」,教書卻因此欲振乏力,無法認真培育新一代的社會棟樑,又有何用?更何況過去20年,我們夸夸其談學術如何如何,結果呢?真的超英趕美追日了?還是只落得被國際奚落為「爭議論文偏高國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