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新聞報導「尼伯特颱風直撲東部」,著實讓我忐忑不安。
7月8日早晨,住在台東鄉下的三歲兒子,在電話那頭哽咽地說:「媽媽,天空有妖怪,沒有電、家裡淹水,弟弟好怕。」掛下電話後,花蓮風雨已經停歇,在去電給花蓮車站確認火車停駛後,我只好硬著頭皮自行開車從花蓮返回台東的家。
抵達家中,媽媽告訴我,「清晨時,所有河道、稻田、溝渠和菜圃都有如汪洋大海,無法分辨。」待隔日水位已退,媽媽牽掛著住在台東市的姐姐,邀我前往一同探訪。殊不知沿途加拿、月美等地,大樹攔腰折斷,玉米田和香蕉園等,幾乎所有農作物都功虧一簣。
行走在省道九號通往台東的山路,所見到處都是一層厚厚的土石和連根拔起的大樹,兩側丘林裡的樹木似乎被踏平一般,處處土石崩塌,即便是河床上小河流變大溪流的痕跡都不難發現。
只見屈指可數的工人和一台升高機在修剪折斷的樹木,以及一台挖土機在進行施工,處在駕駛座上的我如坐針氈,心中有著無數感概,突然眼簾下出現一輛鼎東客運,以專業的s型加上時速十公里的車速,往前趨近,讓人驚心動魄。
好不容易披荊斬棘來到台東綠色隧道,不禁讓人目瞪口呆、退避三舍。兩側以茂密樹蔭而著名的隧道,早已面目全非,大樹倒塌、鐵皮散落,根本寸步難行,詢問路人,他們引導我們往產業道路行走(因為農民們已經在7月8日早上,自行清出一條通道,以利整理農作物)。
進入卑南鄉,不管是學校、住家或店面早已面目全非、不堪入目,大型招牌掉落,即便是鐵柱也歪七扭八,鐵門更是遭到嚴重破壞,導致民眾得爬牆而出的畫面清晰可見。
抵達台東市更是讓人不寒而慄,以往熱鬧的街道有如廢棄廠,沒有任何商家營運,只有堆滿鐵皮和垃圾的畫面,前往機場的道路,整條馬路電纜在空中和地面間晃盪,交通號誌燈有如變成檯燈向下照探,行道路兩旁全部是樹木倒塌以及被壓垮的汽車,即便是汽車修護廠和住家的鐵皮,也是體無完膚。
但是,最讓人感嘆的是,沒有人將這些景象列為重點播報新聞,更沒人對台東受災的居民伸出援手,僅有寥寥無幾的士兵在這裡協助,其它大多都是居民們無怨無由的自己埋頭苦幹。難道後山人就只能默默承受這種乏人問津,以及被漠視的待遇嗎?真讓人感慨萬千。
感謝上帝,從10日開始,終於有愈來愈多物資、志工投入台東救援,當大家都說:「這一刻,我們都是台東人」之時,真令人感動得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