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鏈有事》

醒報編輯 2024/11/19 17:41 點閱 375 次

從冷戰時期與臺灣同屬第一島鏈的沖繩,至今其上仍有超過七成的駐日美軍基地,不論是強化軍備抑或是兵棋推演,還是日本政府針對「臺灣有事」的戰略布局,背負沉重歷史傷痕的沖繩皆位居關鍵位置,似乎很難迴避高張力的軍事碰撞。

作者透過資訊技術,完整展現中國軍事擾臺行動的趨勢圖像及其戰術意圖,解析臺海衝突危機感如何牽動美日戰略布局。同時,更整合臺灣國防部與日本防衛省的監測資料,透過視覺化分析共機、共艦近年的騷擾軌跡,一步步看見武力威脅如何籠罩臺海周邊區域。

另深入走訪長期處於軍事衝突第一線的沖繩,觀察中國認知戰如何擾動臺日沖的三方互信,以及在二戰傷痕與美軍基地的緊張壓力之下,沖繩又如何解讀自身命運和西太平洋暗潮洶湧的危機世局。

二〇二二年八月四日下午一點五十六分,中國福建省沿海的寧德市郊區,解放軍東部戰區火箭軍一枚東風系列彈道飛彈冉冉朝臺灣方向發射。這枚短程導彈在飛行三百五十公里後,墜落於基隆東北方一百公里以外的外海。

一個小時又九分鐘後,解放軍再度從寧德發射四枚導彈,這四枚導彈直衝大氣層、越過臺北市上空,並在穿越臺灣本島後往東南衝刺,最後墜落在花蓮東南方兩百公里以外、日本的專屬經濟海域裡。

是日,中國總共朝臺灣周邊海域發射了十一枚導彈。儘管臺灣人早已習慣中國的「武統」恫嚇——軍演期間,臺灣社會的運作繁忙如常,股市甚至逆勢反漲——但這場「環臺軍事演習」卻是一九九六年臺灣海峽飛彈危機以來,中國對臺灣最嚴重、也最接近戰爭的武力威嚇。

裴洛西環臺軍演

中國發動的環臺軍演,藉口是時任美國眾議院議長裴洛西(Nancy Pelosi)在二〇二二年八月二日訪問臺灣。儘管這僅是民主國家正常的國會外交,但中國卻定調裴洛西訪臺是「臺美實質關係升級的重大事件」,憤怒譴責華府「以臺制華」與臺灣政府「倚美謀獨」。

儘管當時的環臺軍演只持續九天,但解放軍卻從此大舉升級擾臺強度。中國政府不僅反覆宣稱「臺灣海峽不存在所謂的海峽中線」,中國海空軍在臺灣周邊出沒的數量持續增加,解放軍戰機跨越臺海中線的軍事行動更成了對臺武嚇的「新常態」。

然而作為對臺的政治報復與武嚇展示,中國的環臺軍演反而激起各國對中國軍事威脅的警戒與對臺灣國際處境的關注。除了對戰爭的憂慮,國際輿論更不斷出現「新柏林圍牆就是臺灣海峽」、「臺灣就是新柏林」的聲音,臺灣也因此被世界視為二十一世紀新冷戰的最前線。

共軍的侵擾行動

「中華民國空軍廣播,位於臺灣西部空域的中共軍機注意,你已進入我空域,影響我飛航安全,立即迴轉脫離。」在臺海上空,國軍飛官每一天都要重複這句驅離警告。

每天早上九點,國防部總會準時在媒體群組公布過去二十四小時的共機騷擾路徑。這項由多名新聞官負責的任務,自二〇二〇年九月開始,至今不分平假日,幾乎天天更新,因為解放軍海空擾臺的壓力不僅逐年增強,對臺灣本島的威脅也愈來愈大——二〇一六年,解放軍軍機在臺灣周遭的侵擾行動,全年紀錄僅有六架次。

然而,根據我們統計的國防部軍情通報顯示,中國對臺武嚇的強度與數量不僅逐年增加,以二〇二三年度為例,共機擾臺總數高達四千七百三十四架次,相較於二〇一六年暴增了七百八十九倍。

防空識別區

臺灣空軍與解放軍在臺海上空的軍事對峙,長年圍繞著兩個冷戰名詞:中華民國的「防空識別區」(Air Defense Identification Zone, ADIZ)與「海峽中線」。

防空識別區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冷戰初期的一九五〇年代,當時美國為了防範蘇聯戰略轟炸機的威脅,在領空邊緣向外延伸劃出一塊緩衝空域,目的是提前預警、監控,甚至攔截可能進入本國領空的外國航空器。

之後,臺灣、日本、南韓、英國與加拿大等盟國也跟進美國的做法,設立各自的防空識別區。然而,關於防空識別區的劃界規則,並沒有明確的國際共識或法律規範,鄰近國家的防空識別區經常出現重疊問題,各國之間只能依賴「政治默契」來私下協調。

臺海中線

臺海中線則與一九五五年生效的《中美共同防禦條約》有關。當時美國空軍駐臺指揮官戴維斯准將(Benjamin O. Davis Jr.)為了確認美軍的協防責任區,將臺灣海峽分為兩部分,劃出一條由東北延伸至西南、被稱為「海峽中線」的防空警戒線,只要共軍越過中線以東,協防臺灣的美軍就有權開火迎敵,但國軍在中線以西的行動則不在美軍保護範圍。

這條中線的設定,一方面是警告共軍不要越界犯臺,另一方面則是對國軍「反攻大陸」意圖的政治約束。

儘管美軍劃定的臺海中線沒有明確的座標位置和長度,且與防空識別區一樣,未獲得明確的國際法認可,但由於冷戰期間中國空軍戰力較弱,解放軍戰機無力出海對臺灣構成威脅。一九七九年美國轉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建交並撤出協防臺海的駐臺美軍,掌握絕對空優的國軍戰機仍經常跨越中線,甚至飛入中國東部沿海,猶如入無人之境。

投共國軍飛行員

接受我們採訪的退役空軍上校劉浩宇,就曾因為一次「緊急攔截任務」而衝過海峽中線、甚至逼近中國本土。但劉浩宇的攔截對象並不是解放軍空軍,而是國軍的「叛逃飛官」——至今為止,臺灣最後一位駕機投共的國軍飛行員,林賢順。

一九八九年二月十一日,派駐臺東志航基地的空軍中校輔導長林賢順,以補滿飛行時數為由,駕駛國軍F-5E戰鬥機臨時起飛。一升空,林賢順便切斷與戰管中心的聯繫,並為了躲避空軍的雷達偵測而沿著臺灣南部海岸超低空飛行。

不到十分鐘,林賢順就繞過了恆春半島進入臺灣海峽,並在接近臺海中線時突然大舉拉升高度,全速往西方飛去——此時,臺北當值的空軍作戰高勤官才愕然驚覺:林賢順是故意的,這架中華民國空軍的戰鬥機已經叛逃,正飛往中國「投共」。

林賢順叛逃戰機

當時,劉浩宇等三架隸屬於嘉義空軍基地的F-5E正在臺中外海進行訓練,戰管中心要求他們立刻西行,「緊急命令就是不惜代價攔截林賢順的叛逃戰機。」劉浩宇表示,林賢順很快就發現追趕而來國軍戰機,被逼急的他在不斷迂迴閃避,雙方就這樣在臺海上方高速追逐,一路直衝中國沿海。

「雙方距離雖然咬在二十海浬以內,只要一個加速就能肉眼目視,但我們原本只是訓練任務,機上並沒有掛載飛彈,所以我們只能硬著頭皮跟著林賢順往中國方向衝,」劉浩宇回憶,「要麼我們先追上他,甚至直接用撞的把他逼下來;否則就是老共的戰鬥機和防空飛彈先出現,把我們一起轟下去。」

然而,面對四架直衝中國本土的國軍戰鬥機,解放軍當時卻搞不清楚狀況而來不及反應,中國戰機不僅沒有升空攔截,亦沒有給林賢順的「投共戰機」任何掩護或降落指引。於是,一路被國軍死咬追擊進入中國領空、卻苦尋不著機場降落的林賢順,才在油料用盡且操縱失控的狀況下,於廣東省東部墜機。

驚險攔截任務

儘管林賢順跳傘生還,成功投共,日後甚至官拜解放軍大校、擔任中國全國政協委員,但劉浩宇強調:「我們的攔截任務仍完成了最低目標,至少讓解放軍無法接收國軍的戰機裝備。」林賢順墜機的同時,奉命追擊的國軍戰機也因油料告急,最後驚險降落在澎湖馬公機場。

劉浩宇回憶,儘管任務極為緊張,從臺中外海接獲攔截命令到最後降落澎湖,全程大概只有十五到二十分鐘,「這就是臺海上空的軍事實況,從臺灣到中線、中線到中國,攔截與交戰之間的行動時間與反應距離,真的都只有幾分鐘、甚至幾十秒而已。」

劉浩宇與僚機平安降落後,馬公基地的指揮官告訴他,當他們的戰機還在臺海上空追逐時,部署在澎湖的鷹式防空飛彈其實已經瞄準並鎖定了林賢順的叛逃戰機。但由於臺海上空有多條民航航線,作戰高勤官無法下令開火,「即使你敢發射飛彈,也沒人敢擔保在這繁忙空域中,一定不會誤擊搭載數百條無辜人命的民航客機。」

中國空軍由守轉攻

林賢順的投共事件,成為臺灣迄今最後一起戰機叛逃。然而,隨著國際局勢的轉變,中國在後冷戰時代國力倍增,並自一九九〇年代起大量引進俄羅斯的先進戰鬥機,這使臺灣空軍難以維持往昔在臺海上空的絕對優勢,於是在「國退共進」的趨勢下,臺海中線才逐漸成為國共兩軍心照不宣的「空中邊界」。

但自二〇〇〇年以後,中國空軍由守轉攻,憑藉數量優勢不斷逼近臺灣,「穿越臺海中線」也成為中國刻意展現對臺敵意——有時是軍事試探,更多是政治恫嚇——的標誌性行為。(宇欽/輯)

《島鏈有事》
作者:張鎮宏, 《報導者》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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