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哈戰殤:一場沒有贏家的戰爭,來自以色列平民的真實聲音》

醒報編輯 2024/05/27 19:27 點閱 1017 次

這一日,當天色微暗拂曉之際,從天空劃過的5000道流星驚醒了所有人,伴隨著爆炸聲敲響了黑色安息日的警鐘。以色列與哈瑪斯的戰爭序幕,在刺耳的警報聲中拉開,並且似乎永無止息……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以色列發生戰爭時,我會是一個住在耶路撒冷的台灣人。「我相信以色列會獲勝的。」我對以色列朋友說。「在戰爭中裡面,沒有人是贏家。」她回答。而這個回答我覺得表達了許多以色列人的心聲。他們不是好戰,而是別無選擇。

十月七日,是猶太人在經歷大屠殺之後,在歷史上最黑暗的一天。不只是上千人被殺,上百人被綁架,同樣糟糕的是,這場血腥的屠殺,喚醒了以色列人對大屠殺的回憶。大屠殺的鬼魂又回來了。

我的研究所教授Gad Yair提過,以色列這個國家,是以兩個特性建立起來的──存亡的焦慮(Existintial Anxiety)以及永遠不會讓猶太人被再度謀殺(Never Again)。他說,在許多以色列人的心裡,猶太人是很少人的族群,以色列是一個很小的國家,他們很容易就滅族了。

大屠殺鬼魂

以色列有多小?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之前的巴勒斯坦,只有三十萬猶太人,建國前多了大屠殺倖存者,一共只有六十至七十萬人,建國後三年有阿拉伯國家來的猶太難民,變成一百四十萬人,一直到一九七○年代,全部人口也只有三百萬。五十年過後的今天,以色列人口快要破一千萬,而且有百分之二十六的人也不是猶太人。

這場戰爭證實了以色列人對於存亡的焦慮是合理的。當納粹德國殺害猶太人時,他們很無助,但他們的恐懼的事情再度發生了。以色列應該要是猶太人的避風港和家園,當哈瑪斯屠殺以色列人時,他們再度無助的,只能接受被屠殺的命運。

發生這樣的事情,以色列人震驚、悲傷、難過、挫折、無助。教授以前就在課堂上分享過「大屠殺鬼魂」(holocaust ghost),時不時攪擾著以色列人,就算是再正常的人,也會在淺意識中受到影響,猶太民族因為被迫害、被滅族,有很強的防衛心。

十惡不赦的大屠殺,並不是過去的歷史,因為過去就是現在。

猶太人分布位置

二十世紀初期,全世界只有約一千一百萬猶太人,其中七百萬住在東歐(包含俄羅斯、白俄羅斯、摩爾多瓦、羅馬尼亞和波蘭等),兩百萬住在西歐跟中歐,一百五十萬住在北美,剩下不到一百萬猶太人在中東、亞洲和非洲。一九三九年,整個歐洲還有九百五十萬猶太人,但一九四六年之後只剩三百萬人,這絕對不是因為希特勒一個人的關係,也不是因為德國剛好有一群精神病,都成了殺人魔。

一九一七年發生飢荒,德意志帝國有六十萬人餓死。一九一八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德意志帝國戰死了兩百萬個軍人,還輸掉了戰爭。一九一九年,凡爾賽條約給戰敗國苛刻的條件,整個日耳曼民族除了羞辱之外,社會上還有很高的債務壓力,但將軍們沒有怪自己,而是覺得列國不公,以及有謠言是國內的內鬼──猶太人和共產黨員,才害他們打敗仗。

徵招青年入黨衛隊

一九二九年華爾街崩盤,威瑪共和國(當時的德國)卻有更嚴重的經濟重創,在混亂又經濟蕭條的社會中,國內的物價飛漲,人民對民主制度已經喪失信心。所以一九三二年納粹黨興起,徵招年輕人加入黨衛隊(SchutzStaffel,簡稱SS)。

在當時,加入黨衛隊是很有吸引力的,因為這份工作能給他們收入、權力、地位、Hugo Boss做的制服等等各種好處。黨衛隊軍人平均年齡是二十歲,也就是說很多人是低於二十歲的青少年。他們不是瘋子,而是從金字塔底層的人士,迅速翻轉成有權力的軍官。而且當黨衛隊員的條件,父母必須都是亞利安人,這樣更證明自己的優良血統。

納粹德國頒布《優良血統說法》,認為北歐人和日耳曼民族一樣是高貴民族,但是猶太人、波蘭人、殘疾人士都不是,這些人都阻擋了文明進步的障礙。當時的德國人口有七千五百萬人,雖然在一九三一至一九三三年之間有六千名政治人物和社會運動者質疑納粹德國,但可能還是太少人了吧。

希特勒的納粹德國

一九三三年一月三十日,希特勒當選成為德國總理。在希特勒在變成總理前,先加入了德國工人黨,一九二三年因為慕尼黑啤酒館政變,他被抓入監牢。在入獄期間,他寫下了回憶錄《我的奮鬥》(Mein Kampf),書裡充滿他的德奧合併主義、納粹思想、種族優越理論和反猶主義思想。

希特勒帶德國進入了十二年的納粹德國時期,四月一日開始抵制猶太商家,四月七日非亞利安人不能擔任公職,五月十日,納粹燒毀了二˙三萬本非亞利安人寫的書。這是一個警訊,因為焚書坑儒都是配套措施,曾經批評過納粹的政治人物和知識份子,就被送去集中營 。

頒布《紐倫堡法案》

一九三五年,納粹德國頒布《紐倫堡法案》(Nuremberg Laws),猶太人不再是德國公民,也不能跟亞利安人結婚,或是雇用四十五歲以下的德國血統女傭 (原本一八七一年開始,德國的猶太人就已經享有一樣的公民權利、可以擔任公職和上大學等等,能想像在五十年後,原本經濟穩定、宗教自由的德國會快速走下坡嗎?)

這一系列的限制,包含猶太人不能使用醫院、學校、擁有店舖和使用大眾交通工具。在《帝國公民權法》中,只要祖父母和外公外婆有三個猶太人的,就會被算為猶太人。然而對大部分的德國人來說,納粹統治的德國讓他們對未來充滿希望,每天都有新的房屋和道路建設,人民又有工作了,而且一九三六年柏林還迎來了第十一屆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

政治宣傳的迫害

納粹靠著宣傳天才戈培爾(Joseph Goebbels)成功的政治宣傳,在電影院、電台和報紙,強化了納粹以血緣團結德國的正面形象,在宣傳上經常使用廚房、孩童和教會等元素,加強民眾對納粹的好感。同時開始灌輸銀行家以及猶太人為卑鄙齷齪的,他們控制了一切,以及用蟑螂等詞彙貶低猶太人,稱他們為「次人類」,意思是長得像人類,卻不是真正的人類。

納粹警告民眾若不採取行動,猶太人就要除掉我們了。但猶太人只佔德國百分之○˙八人口,而且百分之七十五的猶太人只是平凡的中產階級,這種恐怖的刻板印象,只能說個人感受比事實還重要。

德國人為什麼要相信納粹的謊言?第一遍,可能只是意見,但納粹控制了所有媒體,要是每天都從所有的媒體管道聽到,不久之後謊言就會是真理了。

其實這種宣傳手法到了七十年後的現在也不陌生。例如我們網路查資料只會看搜尋結果的第一頁,或網路評價大家都說某間店是黑店,那這些資訊就會自動成為我們的結論了。

猶太人失去一切

一九三八年三月十二日,德國奧地利合併(Anschluss),這其實是一個警訊,但是奧地利人心甘情願歡迎納粹德國的到來。這時奧地利的猶太人不再有在圖書館、劇院、政府機關的工作,他們也不能去劇院享受娛樂,也不再有法院願意為猶太人伸張正義,猶太教師和商人也失去了工作。

在《真善美》(Sound of Music)的劇情中,奧地利崔普上校和瑪莉亞逃過了納粹,但現實沒有那麼輕鬆。短短的時間裡,猶太人所擁有的一切都沒了。

現已九十歲的維也納猶太人Kurt Rosenkranz仍記得納粹羞辱和懲罰猶太人,讓他們跪著或站著拿牙刷和硫酸之類的液體來清理海報,Kurt Rosenkranz朋友的媽媽在清理時,屁股被黨衛隊的一個毛頭小子踢了一腳,臉摔進硫酸液體中,臉燒掉一半。進行幾次手術都沒有辦法醫療她,這張臉一直跟著她到奧斯維辛的焚燒爐。

猶太人的銀行帳號被凍結,所有的財產都要登記,包含現金、珠寶、黃金、藝術品等等,有不動產的則被蓋世太保恐嚇放棄。這一切的目的就是讓猶太人一無所有且無處可逃。

簽證是希望救生圈

九月的某一天,他媽媽宣布他們要逃去里加,但離開歐洲不是拎個皮箱、說走就走的事,除了被要求付高額的離境稅、把有價值的東西留在奧地利,最重要的是必須要有簽證。對於當時的猶太人來說,只要是張簽證,就是能給他們希望的救生圈。

Kurt Rosenkranz記得離開海港前,黨衛隊軍人還跟他們說:「污穢的猶太人,你們膽敢再回來!你們知道回來會有什麼下場嗎!」在里加那幾年,他們在蘇聯的勞動營度過,回來以後所有的朋友和親戚都不在了,才回想起當年黨衛隊軍人說這些話的涵義。(宇欽/輯)

《以哈戰殤:一場沒有贏家的戰爭,來自以色列平民的真實聲音》
作者:以色列美角 約阿咪
出版社:PCuSER電腦人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