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周前，假如我跟你說：「好萊塢億萬歷史鉅製《拿破崙》在臺灣的票房，會被同期上映的馬來西亞文藝片《富都青年》狠狠擊敗！」你一定會認為我在開玩笑亂說，因為那完全不符合常理和經驗法則。然而兩周過去，事實擺在眼前，《富都青年》的台北票房真的大敗《拿破崙》，而且差距還很不小，你想往地上找玻璃碎片，還真不知道該往哪裡找！
離奇的「票房命案」
在深入分析這一宗離奇的「票房命案」之前，我們先來看看最近三周的台北週末票房排行榜的走勢。
由《神鬼戰士》導演雷利史考特執導，當年搭檔如今已貴為奧斯卡影帝的瓦昆菲尼克斯主演的《拿破崙》（Napoleon），於11月24日在台上映，首週末台北票房544萬新台幣，並以1700萬新台幣成為全台票房冠軍。這個數字對於積弱不振的國片來說也許很令人興奮，但是對於一向主宰臺灣票房的好萊塢大片而言卻不算光彩。
到了12月1日，《富都青年》挾著吳慷仁榮獲本屆金馬獎最佳男主角的得獎光環推出上映，出人意表地以463萬新台幣的佳績勇奪首週末3天台北票房排行榜冠軍，硬生生把《拿破崙》逼退到第2名，而且票房只剩上周折半的275萬新台幣。
《富都青年》難能可貴
到了《富都青年》上映第2周的12月8日，有如新版《巧克力冒險工廠》（Charlie and the Chocolate Factory，2005）的好萊塢大片《旺卡》（Wonka）如願登上了台北票房排行榜冠軍，賣座576萬新台幣與《拿破崙》相差無幾。《富都青年》雖然被逼退到當周亞軍，但453萬新台幣的票房只比上周掉了10萬元，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成績。《拿破崙》卻在上映到第三周時大勢已去，僅以105萬新台幣的票房直掉到第5名。
《富都青年》憑吳慷仁那一段感人肺腑的手語控訴演出深深打動了觀眾，令本片在臺灣的票房異軍突起。(電影劇照)
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產生那麼不可思議的電影現象？這個現象又帶來了什麼樣的啟示？我覺得這個問題主要可分兩個方面來談。首先是「傳統好萊塢正在沒落」的影壇大趨勢導致，這是個大題目，我們留在另文再細談。
觀眾的心理發生「質變」
再來是在後疫情時代，當一切都顯得那麼不可依靠、那麼難以掌握的時候，電影觀眾的心理正在發生「質變」，他們對於只會賣弄「表面繁華」的好萊塢式特技大片（漫威電影是最鮮明的代表）已經感到厭煩，反而對那些重視倫理親情，劇情認真描述人類真性情和真感情的影片表現出越來越高的觀賞興趣，有一種「反璞歸真、回到本源」的心理宣洩效果。
要是影片的壓軸高潮戲能夠帶來觀眾最大的共鳴，甚至讓整個戲院哭成一片，那麼這部電影幾乎肯定會大賣特賣。《富都青年》憑吳慷仁那一段感人肺腑的手語控訴演出深深打動了觀眾，令本片在臺灣的票房異軍突起，足以反映出這個鮮明的現象。
再往前追溯，《關於我和鬼變成家人的那件事》、《當男人戀愛時》、《孤味》，甚至是今年暑假在美國市場成為票房大黑馬的《自由之聲》(Sound of Freedom) ，他們超乎預期的賣座無不說明了這個大趨勢的真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