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成史,究竟是誰企圖洗腦,竄改記憶?錯誤一旦開始生根,謊言就會變成真相。歷史,和你怎麼想無關,而是你記得的內容,為了讓人民相信,他們就創造些什麼來填補!
「偉大」的勵志故事都是刻意編撰,說自己「最棒」比講真話輕鬆,但有些事一旦放進「讀起來像真相」的書裡,時間久了就越難澄清。
川普「讓美國再次偉大」、習近平「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等中國夢,掌權的人如何透過自吹自擂、捏造,巧妙將自己國家的歷史做精美包裝,並紮根、刻意傳播至下一代,而這拐騙的歷史又會對現實造成什麼影響?
教育與洗腦
如同我們所見,每個國家都會發生把歷史變成神話。就跟所有的國家都把自己放在地圖的正中間一樣,以前許多人就計畫要掌控兒童書籍的陳述導向,為的就是要編織有利於國家的謊言。我們稍後會談到北韓金氏家族,他們就是利用兒童文學,從嬰幼兒時期開始給大眾洗腦。
韋納納粹大屠殺圖書館(Wiener Holocaust Library)裡,有一區納粹兒童歷史書籍,書本裡有色彩鮮豔的插圖,還有孩童開心揮舞著旗子。如果你半閉著眼看,幾乎可能會以為是出自一九三○年代或之後的現代歐洲國家的書。
美國也是一樣,文學也是遭密謀用來編織民族主義的共同陳述。第一個例子就是華盛頓‧歐文為克里斯多福・哥倫布編寫的美化傳記,美國兒童文學清楚闡明這項道理。
美國的故事
一九一七年,馬歇爾也給美國做了她為大不列顛做的事情,寫了《我們的那個國家》(This Country of Ours)這本書,講述美國的故事,從維京人一路談到伍德羅‧威爾森(Woodrow Wilson)如何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贏得勝利——這起事件發生的時候,紙張上的油墨才剛乾呢!
如同馬歇爾的其他本著作一樣,這本書也是獻給(很有可能是虛構的)一位孩子,叫做「佩吉‧史蒂文森」(Peggy Stewardson),馬歇爾這樣寫道:期望你看完這本書時,你會想說:「我很高興生為美國人,也很開心我可以對美國國旗敬禮。」
我們的那個國家
《我們的那個國家》設定的命運陳述,就跟《島國故事》一模一樣,都是有關「新天堂」的故事,大「美國夢想」之類的內容。排除了哥倫布之後,美國歷史是在十七世紀英國人出現之後,才算是真正開始發展。
馬歇爾似乎非常尊敬「昂首闊步」的約翰‧史密斯船長(Captain John Smith),這位被印第安女子寶嘉康蒂(Pocahontas)從死裡救出來的船長,而且寶嘉康蒂為了挽救英國人的性命,與「不可信任」的父親波瓦坦(Powhatan)展開鬥智。
抄襲《年輕的北燦》
其實,這則寶嘉康蒂救出船長的故事都被講爛了,但它很有可能是史密斯自己捏造出來的內容,也可能是抄襲了蘇格蘭民謠《年輕的北燦》(Young Beichan),這首民謠講述一位爵士拯救土耳其公主的故事。史密斯似乎非常喜歡這首民謠,因為在他的暢銷傳記裡,常會提到他被「許多當地女孩」用各種方法給解救出來。
馬歇爾講述的寶嘉康蒂故事裡,這位女孩真實的名字其實是阿蒙納特(Amonute),是一位有著本能反應的天真單純原住民。這位美麗的女孩,違抗其與生俱來的野性,歡迎基督徒來到美洲。也因為她有這樣的舉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合理化了。
幾乎、剛好就是在英國人抵達的那個時候,這位女孩就站在英國人這一方,警告英國人要小心她那位可怕的父親,且要是給父親知道她做了這些事的話,父親「可能會殺了我」。
寶嘉康蒂
這段故事完全不欠缺帝國建造的寓言;寶嘉康蒂象徵美洲既有的原始美善,但還是需要第一位白色人種的維吉尼亞人(Virginian),以及後來到的拓荒先祖,才能解開潛在能力。
寶嘉康蒂後續遭遇的綁架勒索經過都被輕描淡寫帶過,被迫改信基督教的部分也被修改成是因為想要嫁給約翰‧羅爾夫(John Rolfe)的必要過程:「有著一股美好的野性,但卻是個異教徒?不過,這道阻礙很快就克服了。寶嘉康蒂完全不反對成為基督徒。」馬歇爾是這樣告訴讀者的。
寶嘉康蒂和其族人在歐洲白人的美國歷史中有著象徵作用,但馬歇爾顯然對於他們不感興趣。因為每起事件都是透過史密斯一夥人的視角來觀看,沒有說出口的假設是:美洲其實是歐洲人所有。原住民會給他們玉米,這點幫助是很大,但原住民還是非常礙事。
寶嘉康蒂的父親
波瓦坦(既是寶嘉康蒂父親的名字,也是這支族人的名稱)可不是身穿獸皮的野人,不會邊跑邊大聲喊叫,更不會發射弓箭攻擊之後,把手下敗將的帶髮頭皮圍在脖頸上、回到自己的帳篷。
他們是漁夫和獵人,在北美大陸東部沿海定居,也就是在現今稱作為維吉尼亞州(Virginia)的地方。當英國人在一六○七年抵達的時候,波瓦坦治理了至少三十個不同的原住民部族,組成複雜的聯盟。
波瓦坦根本就沒有不好客,對於陌生人來到他們的領土,波瓦坦展現出熱情的一面,甚至還幫助英國人撐過頭幾個冬天。因為當時英國人種的糧食都欠收,也非常不適應當地的氣候,日子難以生存。
事實和紀載不符
如果史密斯是可以相信的,那麼阿蒙納特(寶嘉康蒂)甚至教會英國人種植菸草,無意之中就是為其族人和歷史上數百萬計菸客招致噩運。
從現有可靠的資料來源看來,阿蒙納特(寶嘉康蒂)是位充滿好奇心的聰慧女子。就跟其他族人一樣,她也一樣很仁慈,但卻遭受粗暴對待,甚至可能有被英國人侵犯過。被英國人馴化過後,就不斷遭利用,後來還被帶到英格蘭遊街炫耀,最終於一六一七年在倫敦近郊的格雷夫森德(Gravesend)過世,年僅二十三歲。
美國兒童文學之父
馬歇爾講述美國的著作,就跟前傳一樣,沒有太大的區別。由於稱頌美國白人,所以這本書才得以持續印刷幾十年。它使用的語調成為許多現代美國兒童文學的口吻,與一九○三年首刷出版的《漢森的初階美國歷史》(Hazen’s Elementary 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特別相像;這本書非常受歡迎,還成為二十世紀美國學校課堂及美國年輕人書架上的常見書籍。
大家總是說美國人把每樣東西都做得比較大——深入閱讀漢森這本書,便會發現歷史上的壞事也是有同樣的情況。「六百年前,整個美洲大陸都沒看過美國人⋯⋯」這是我們讀到的內容,也只熟悉「⋯⋯在森林裡狩獵的古銅色膚色人種。」
被包裝的奴隸
我們又被告知「十五世紀的時候,美洲的居民只有印地安人,他們是一群野蠻民族」,與其截然不同的是「英勇的英國船長,像是德瑞克(Drake)和雷利(Raleigh)」,另外「英國海軍上將」約翰‧郝金斯(John Hawkins)也跟他們很不一樣。
德瑞克和郝金斯其實都是黑奴買賣商,但這部分不道德的細節已被掩蓋。我們被告知的是,一六一九年移居詹姆士城(Jamestown)的人帶了奴隸前來,這些移居的人:「⋯⋯發現⋯⋯對菸草種植很有幫助,所以帶來更多奴隸,因此奴隸成為我們歷史的一部分。」那個時候,奴隸被包裝成某種自發性的社區服務。(宗祐/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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