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來影〉新片《期末考》 少子化的杏壇怪現象

胡幼鳳 / 前台北電影節總監、楊士琪紀念獎主委 2021/08/12 15:10 點閱 3716 次

台灣少子化的問題嚴重,去年台灣出生率首見負成長,出生人口少於死亡人數,今年又被評估出生率列全球倒數第一,這些被視為台灣經濟與社會未來的最大隱憂,但其實問題早已先反應在教育上,不夠生源的中小學廢校、合併,私立大學退場、停招正不斷在發生。

登門拜訪招生怪象

各級學校都把招生當做「第一要務」,老師怕飯碗不保,竟如推銷員般登門求家長拉學生,兩位拍紀錄片出身的導演在電影劇情片中都安排了老師尊嚴蕩然的情節。

導演楊智麟在《聽見歌 再唱》中安排馬志翔登門求家長讓孩子來「唱歌」,郭珍弟在《期末考》安排藍葦華和楊小黎兩位代課老師登門向家長推銷學校,還開出買一送一的優惠條件,提供免費課後輔導,老師求學生,已儼然是杏壇常態了。

郭珍弟曾以《跳舞時代》拿過金馬獎的最佳紀錄片獎,近年來拍了不少公視的紀錄觀點,一直能掌握社會脈動。

為弱勢老師發聲

在《期末考》中描述國小代課老師立宏為就近照顧生病的阿嬤,而在距期末考七天中,使出渾身解數爭取下學期聘書,偏逢弟弟立東卻發生疑似打傷苛扣工資的老闆,身陷勞資糾紛,讓他爭取聘書出現不利變數。藉由劇情轉折為弱勢的代課老師及勞工階層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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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有兩萬多名流浪教師,原本就供過於求。少子化導致學校面臨生源不足,學校開不出正常的教師職缺,只好以非編制內的「代課老師」壓低預算,代課老師沒有正職教師的待遇與福利,聘書就有如引誘驢子向前的「胡蘿蔔」,片中立宏被校長要求在學期末「好好表現」,而必須加班做很多無償的工作。

因現實壓力妥協

而立宏原本作育英才、春風化雨的初心,在面臨現實的壓力與妥協中,如滴水穿石般磨損、掙扎有如面對人生的大考。

硬裡子演員藍葦華在《期末考》中初挑大樑演出角色吃重的立宏,拿過金鐘獎迷你影集最佳男主角、男配角獎,最近因在叫好叫座的電視劇《俗女養成記》中飾演謝盈萱的男友頗受矚目,這部片中讓他平實細膩的演技得以發揮,尤其是一幕要逼迫原本愛護的學生做出違心之論的戲,可見功力。

這部風格平實的電影,沒有煽情的熱血勵志情節,也不走校園電影的浪漫溫馨路線,但反應出台灣教育問題冰山的一角,讓人看完後為之心酸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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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子化挑戰教育良知

少子化對台灣教育的影響,不只是國小發生問題,大學為求提高學生註冊率,降格以求,討好學生,讓學生評鑑老師,師者已非授業、解惑的傳道者,倒像是推銷員要討好顧客般爭取業績。

在生存的前提下,要辛苦堅持教育者的尊嚴與初心,面對良知的挑戰,已經是台灣所有老師面對的大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