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灣南部某啟聰學校,在十年前爆發出轟動的集體性侵事件,前後長達八年,被害學生多達百人。最近上映的《無聲》一片以此事件為題材,首次在大銀幕上揭露其中黑幕。
《無聲》控訴不足
雖然全片對校方和教職員狼狽為奸的結構性犯罪批判態度避重就輕,控訴性明顯不足,跟2011年上映的同類題材韓國電影《熔爐》對體制的強烈衝擊難以相提並論,但台灣觀眾還是給予熱烈回響,讓本片成為首週新片票房冠軍。由此可見,題材冷門的電影不見得就沒有人看,「物以稀為貴」反而是顛撲不破的市場法則。
根據十年前台灣內政部做的統計,全台領有聽覺機能障礙手冊的人數為11萬3千多人,佔全台身心障礙人士比例10.73%,放在全台灣的2,300萬人口之中去計算,比例就十分低了。
聾啞人電影成功率高
加上聾啞人的角色不能說對白,經常要用手語溝通,對一般觀眾而言會做成觀影上的不習慣,所以,歷年來以聾啞人為主角的電影作品拍攝不多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就在一隻手掌已數得完的有限國片中,這些作品的賣座成功率卻相當的高,甚至可以說「彈無虛發」,頗令人感到意外。
第一部以聾啞人為主角而受到大眾注目的台灣電影,應是改編自瓊瑤原著小說《啞妻》的《啞女情深》(1965)。本片由中央電影公司出品,劉藝編劇,李行導演。60年代著名女星王莫愁在片中飾演啞吧妻子方依依,柯俊雄則飾演其夫柳靜言,夫妻倆本來感情不錯,但因生下的女兒雪兒也是聾啞人,柳靜言便大感不悅。
當方依依再懷上第二胎時,丈夫強迫她墮胎,妻子極力抗拒,柳靜言憤而拋妻出走。十年後,方依依病危,雪兒寫信求父親回家,但為時已晚,啞妻已撒手人寰。
《悲情城市》的梁朝偉
這個悲劇故事反映了民初時代一般人對聾啞人的歧視現象,編導運用大量的內心戲獨白來表現方依依和女兒雪兒有苦說不出、淚往心中流的可憐處境,對當年的女性文藝片觀眾是足夠感人的。王莫愁演出啞妻普獲好評,在當年的金馬獎和亞洲影展雙獲「特別演技獎」。
其後的二十多年,台灣沒有看到其他聾啞人的電影出現,直至解嚴初期的1989年,侯孝賢執導的《悲情城市》邀請當紅港星梁朝偉來台參加演出,飾演基隆林氏家族的老四「文清」,因梁朝偉當時不能應付國語和台語的對白,故安排林文清的角色自小失聰,經營照相館維生,一直沉默地在旁觀察著「二二八事件」爆發前後林家的家興衰。
不會說話的老四梁朝偉和說話俗擱有力的老大陳松勇形成鮮明對比,結果陳松勇幸運的拿到了金馬獎影帝,而《悲情城市》則幸運的為台灣電影拿到了第一座金獅獎。
《練習曲》發掘東明相
在2007年和2009年,台灣接連推出了兩部現代背景且風格比較陽光的聾啞人電影。先面世的《練習曲》是一部由陳懷恩導演的台灣環島遊電影,描述一位聽障大學生騎單車環島一周,過程中看到了一些地方風俗,並經歷了一些人情味的故事,留下了一句經典對白:「有些事現在不做,一輩子都不會做了。」
影片上映之後掀起了單車環島熱潮,甚至有不小的大陸年輕人透過看《練習曲》認識了台灣的風光之美,專程帶了自行車來台灣環島遊。本片發掘了真正的聾啞青年東明相擔任男主角,他也從此進了影壇,在不久之前還以聽人的身份主演了《惡之畫》。
由鄭芬芬編劇導演的《聽說》,由當時仍然是新人的陳意涵、陳妍希及彭于晏主演。本片原來是為宣傳台北聽障奧運而拍的電影,結果拍成了一部令人感動的青春愛情片。劇情大致描述替聽障游泳隊員送便當的青年,誤以為泳池旁照顧聽障奧運選手姊姊的活潑少女也是聽障,依然一見鍾情追求。
他以為父母會不同意他與聽障交往,不料得到了支持,於是大膽求婚,沒想到少女突然開口說出「我願意」。跟《啞女情深》那個年代相比較,現在一般人對聾啞人基本上已經不再歧視,所以像《無聲》影片裡面上演的霸凌事件根本就是可惡的犯罪,不應該以「一起玩」的掩蓋態度,輕輕放過哪些犯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