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保羅‧克魯曼在《紐約時報》的專欄中,以〈美國式民主的終結〉為題,分析了在川普領導下,美國行政部門如何一一拋棄專業,只為「鞏固領導中心」,而這正是一個民主國家在眾人不知不覺,「滑向獨裁政治的過程」。
力挺領袖體制恐腐敗
克魯曼舉例指出,日前川普硬拗多利安颶風會經過阿拉巴馬州,這已經很糟糕了,更令人擔心的是,「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竟然還力挺川普,說阿拉巴馬州真的有危險。
克魯格曼說,這非常可怕。因為一個非政治性的技術專業機構,只是「為了避免總統遭遇一點點尷尬表明」,竟可以推翻專家意見,對川普如此順從。克魯曼在文章中說了重話:「想想看,如果連天氣預報員都要為『敬愛的領袖』辯解,那我們的體制可就腐敗到家了。」
私菸案蔡一言堂
克魯曼的擔憂,是否會讓不少台灣人感同身受?總統蔡英文執政3年多以來,已在民進黨內塑造出「一言堂」的威權,以致於2020總統大選的黨內初選制度,幾乎可以說是完全順著蔡的心意與需求打造,而在所謂的「黨內團結」大纛下,沒有人敢有異議。
一場高達萬條以上的私菸醜聞,在蔡英文定調為「超買」後,除了已退出民進黨的前副總統呂秀蓮之外,民進黨內無人敢多置一詞,經濟部甚至加碼配合,以「擅自移動貨物」,輕罰華航。
機構成執政者工具
台灣的司法、行政部門放棄專、順從政治領導人的案例,在威權時代屢見不鮮、不足為奇,遺憾的是,到了今天的民主時代,總統還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可以顛倒是非黑白,確實令人擔憂。
政治學家史蒂文‧列維茨基和丹尼爾‧齊布拉特在2018年出版了《民主是如何終結的》一書,例舉一些透過民主程序選出國家領導人的國家,是如何一步一步拆毀了民主的防護牆,其中最關鍵的是,本來應該是中立客觀、為公眾服務的政府機構,逐漸變成了執政者的工具,甚至成為對付反對黨的武器。像這樣的政府,又何異於威權國家?
菁英施政的災難
1989年柏林圍牆倒塌時,美籍日裔政治歷史學者法蘭西斯‧福山在對民主政治滿懷信心與盼望之下,寫了《歷史之終結與最後一人》一書,他強烈相信資本主義最終將會戰勝共產主義,西方自由民主是人類政府發展的最終形式。
2018年10月,福山接受《New Statesman》專訪,已不再對西方式的民主與資本主義懷抱同樣的樂觀,福山甚至認為,社會主義還可能會重回主流。
主因是統治菁英實施的政策造成災難,庶民不滿催生了民粹政治的產生。福山的這篇訪問刊登時,硬要國會休會五週的強生,還沒有當選英國首相,換言之,如今的情況又變得更糟更亂了。
民主的終結
當人們看到英國這個老牌民主國家的脫歐歹戲拖棚,全球老大哥川普情緒一來就用推特開除國家安全顧問,確實會讓人擔心福山的預言是否會變成「民主之終結與歷史最後一人」?
克魯曼提醒美國人要關注並阻止美國民主一點一滴消失的危機;台灣人同樣也很需要這樣的提醒──因為領導人說了算的民主,往往是民粹所拱出來的,最終將會走回威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