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性大分手 脫歐迫使英國面臨清算(江靜玲)

江靜玲 2018/12/03 08:40 點閱 2587 次

歐洲聯盟27國領袖在11月的最後周日通過了英國脫歐協議草案,英國脫歐進入最後階段。英國國會從12月4日起就歐盟這份脫歐協議草案進行辯論,預定於台北12月12日凌晨3時正式投票表決。大英聯合王國在廿一世紀到底渴望成為一個什麼樣的國家,未來一周將是關鍵。

協議難過關

依程序,英國應該在明年3月29日離開歐盟。但英國朝野對這份脫歐協議草案立場分歧,協議草案過關在英國國會639席中必須取得過半320票支持。

目前的情勢顯示,這項協議草案很難在國會通過。不僅在野最大工黨表示反對,與梅伊政府達成執政協議的北愛民主統一黨(DUP)也不表支持,蘇格蘭國家黨也闡明蘇格蘭選民在2016年夏天公投中多支持留歐的選擇。此外,至少100名保守黨國會議員,包括主張英國從歐盟全然獨立「硬脫歐」者在內反對這項協議,更加透露了這項協議想要在英國過關有多困難。

最大政治分裂

這樣的態勢,絕對是兩年前英國選擇脫歐時始料未及的。如今看來,2016年的脫歐公投似乎只是一個抽象的意念,英國必須面對的現實才剛開始,畢竟這是二戰結束以來史上最複雜的一次政治分裂,涉及處理逾半世紀的政經和法律關係。對於二戰後以和平藍圖打造的歐盟,這是前所未有的經驗,避免歐盟崩盤是首要之務;對於從1971加入歐盟前身歐洲經濟共同體的英國,12月11日的決定,攸關這個國家未來的繁榮、安全和世界地位。

英國當前面對最大的問題是分歧,不僅止於脫留歐盟的選擇,更複雜的要以什麼樣的方式離開歐盟。

英國與歐盟間向來若即若離─英國不是歐盟申根簽證國家、未加入歐元區,英國也總是能與歐盟巧妙的達成協議,比如在歐元區外卻能享受完全進入單一市場的機會。

但這次的情況與過往大不同,歐盟立場堅定,不再讓英國不尊重義務下享受好處─吃蛋糕總是挑上面有櫻桃的那塊,何況這次英國是吵著要離開俱樂部的第一個會員國,此例一開,勢將傷及歐盟統合威信。

挑有櫻桃的蛋糕

然而,英國像個被慣壞的孩子,至少有絕對比例的政客如此,似乎怎麼也不明白此一時彼一時,依然覺得自己可以理直氣壯的挑有櫻桃的蛋糕,這種情況在脫歐派中無論硬軟兩派都可看到。

另一現象則是在脫歐這件事上,英國朝野人人都認為自己是最正確的,堅持立場之餘拒絕傾聽他人。這是英國目前最大的盲點與困境。

歐盟領袖通過的脫歐協議草案,主要是依據英國首相梅伊的「契克斯計畫」,也就是一般通稱的「軟脫歐」,提議英國離開歐盟單一市場和關稅同盟後,由一個根據歐盟法規的商品自由貿易區取代,這個方案受到硬脫歐派激烈反對。

理由很簡單,因為離開歐盟後的英國將失去在歐盟制定法規的話語權,「契克斯計畫」將使英國成為法規遵循者,而非法規的制定者。這是連支持英國留在歐盟的英國公民都無法接受的。

無交易脫歐

不幸的是,首相梅伊始終堅持,英國人民只能在她的計畫和硬脫歐之間二選一,否則將導致英國在「無交易」的狀況下脫離歐盟。無交易脫歐表示英國將依世界貿易組織規則和歐盟交易,關稅提升、貿易壁壘增加,英國央行行長卡尼本周預警,若國會否決梅伊政府和歐盟達成的協議草案,無交易脫歐將給英國帶來災難性後果,包括英鎊崩盤、房市貶值1/3、利率將飆升、經濟萎縮8%,令英國大眾更加焦慮徬徨。

值此同時,梅伊則開始試圖改變民意情緒,呼籲國會議員傾聽選區人民的聲音,以期支持她與歐盟達成的脫歐協議。梅伊強調這是英國可以達成最好的協議,不會有其他協議,拒絕對若協議草案遭英國國會否決,是否有其他方案進行表態─梅伊的態度顯示,不給自己留餘地,也不給人民在她的認定外做選擇。

這是梅伊最大的問題,一旦決定了自己行進方向,就像是在賽馬頭上戴了面罩,只看的到前方,看不到其他面向。

反對梅伊者認為,此刻要思考的是如何避開無交易脫歐造成的混亂,以及還有什麼其他選項。更重要的是如果英國國會12月11日否決了歐盟脫歐協議草案,英國政府的B計劃在那裡?不是威脅百姓只能二選一,避免崩潰才是此刻的優先事項。

採挪威模式

從目前的情勢判斷,英國和歐盟間可能都要再給彼此一些修正協議草案的空間,非歐盟成員但為歐洲單一市場成員,向歐盟繳費、遵守歐盟大部分法律,人員可自由流動的挪威模式,可能是彼此都能接納的方式。

如果最終找不到雙方同意的方式,主張二次公投的聲浪勢必會升高。越來越多英國人相信二次公投不是否定或羞辱2016年的投票,結果可能跟第一次一樣,但至少選民更了解自己的選擇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