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不修邊幅的她,為了參加婚宴,不但特別修飾整臉妝容,頭髮散亂的她,也做了造型,穿著合宜的晚宴服,蹬著高跟鞋,穿梭在一個又一個的喜宴裡。
每次接到喜帖,或是網路上的婚宴賓客統計,她幾乎都不肯定回覆新郎或新娘她會不會到,她喜歡臨時出現,讓招待隨機安排座位。她不跟朋友坐,也不跟熟識的人一桌。這是她的狩獵策略,坐在陌生人中間,用紅包賭個運氣。
若席間有人問她,是哪一方的親戚朋友?
她都說,女方的,代表姐姐來的。
她的目的是看看同桌有無看對眼的男人。
打量之後,先挑好目標,談話間若知道對方已經結婚,立刻起身找機會換到尚有空位的桌。
為了避免遇到認識的人,問一些奇怪的問題,她會在甜湯送上桌之前離席,私心希望有一次能夠遇到心儀的人,結伴離開。
可是,陸續參加了幾次喜宴,紅包送出去好幾回,除了跟一堆陌生人寒暄之外毫無所獲,她覺得有些累了。
恰是寒流來襲,衣服穿少了,冷氣又強,周遭幾乎都是成雙成對的,她不由感傷起來。自己招了計程車,想早點回家,即使獨居一室,也比這沒有心靈交流的會場要暖。
脫下高跟鞋和鮮亮的晚宴服,望著鏡中的濃妝艷抹,好像帶著面具,那麼陌生。她一點一點卸了妝,進了浴室,洗掉髮上的膠和渾身的疲憊,渴望想做回自己,這遊戲,是否該畫下句點呢?
隱約聽到門鈴聲,會是誰呢?這個週末的夜晚。
她不想回應,卻一聲比一聲急促,出了什麼事嗎?
她快速披上浴袍,裹著毛巾的濕髮還在滴水,光著腳走到門口,打開門,竟是隔壁那位向來一張酷酷臉的鄰居,「你的鑰匙插在大門上,這樣很危險。」
她尷尬的謝謝對方,拔下鑰匙,回身正要關上門,鄰居卻突然冒出口說,「你這樣很好看,為什麼要把自己打扮成...那麼,不像你?」他的眼神裡似乎透露出隱約的友善。
她害羞得迅速關上門,背抵著門,心跳好快,低頭看著自己的光腳,沒了高跟鞋,讓她的身高頓時縮水,可是,那個酷酷的鄰居卻稱讚她好看,這讚美是客套還是由衷的?
衝進浴室,她快速吹乾頭髮,心裡想著,要用什麼藉口謝謝對方?她萬萬沒料到,費盡心思狩獵的人,可能就在她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