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夢:民主島

譚凱聰 2014/11/20 10:48 點閱 2260 次

先前曾紀錄過一個夢,從生存到選舉都是擂台賽;昨晚這個夢說起來也是擂台,但雙方一拳都沒有揮,一滴血都沒有流。夢境一開始像是高速閃逝的街景,身體搖搖晃晃,好一會兒我才確定自己是在一輛疾駛的卡車上。

前後起碼有上百輛這樣的卡車,兩兩並列在曠野公路上狂奔,一眼看不到盡頭。並列的車上分別掛滿藍綠兩色的號誌布幔, 寫有「民主島正宗」字樣; 車頂都有頭綁布條的人拿著大聲公,對彼此喊話。看來我是陷入了選舉宣傳車陣中。

幾十輛卡車上的人都在大喊,話語在風中喧囂炸裂,空氣為之膨脹。我看到那些拿著大聲公的,都有點不成人形。

甲對乙喊:「你有沒有耳朵啊!」乙的耳朵像《玩具總動員》裡蛋頭先生的零件,剝地一聲掉下來; 乙回他:「你有沒有心肝啊!」甲的左胸像玩具盒裡的彈簧小丑一樣迸出, 上頭空了個洞的身體還在辱罵不休。

我躲開這些人的視線; 這不困難,他們眼睛有的變成了蚵仔,有的還沒比綠豆大。前方兩輛領頭的車上,站著身穿披風的候選人,手上大聲公比其他人都大上兩倍,把臉都遮住了。

他們叫陣起來。一方大喊:「你是隻豬!」順著他視線望去,對方的大聲公後頭隱隱露出一對豬耳, 看來已慘遭毒口。對方帶著哼嘰聲回喊:「你是章魚!」

另一邊大聲公下冒出了章魚嘴。雙方72 變,從蝌蚪到草泥馬,從老鼠到機器人,在曠野上進行著話語的魔法大賽,我相信連真正的女巫都會感到厭倦。

我實在是不得清淨,這時瞥見曠野上另一列車隊, 什麼號誌都沒有掛,車上也沒有大聲公,車頂上只有一幅巨大的布條,一端拋到地上,車輛飛快行駛將布條拉開,布條卻一直沒拉到盡頭,彷彿這輛車不斷在曠野中留下白色的足跡。

車上一群人忙碌書寫著; 地上布條記載著關於這座島無人聽聞過的故事。

趁著那輛沉默的車接近, 我跳向它。我深信這是個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