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負氣吵著要離家出走的小孩,蘇格蘭人民最終還是選擇留下來,總算讓這段期間在唐寧街10 號忐忑不安的卡麥隆放下心中的石頭,而伊麗莎白二世則繼續戴上聯合王國的冠冕,被蘇格蘭人尊崇。
【公投無輸家】
吸引全球聚焦的蘇獨公投,在開出最後一張選票後,這場聯合王國300 年來的首次獨立公投, 總算塵埃落定,55.3% 比44.7%, 反對蘇格蘭獨立的一方勝出。
蘇獨公投一度被視為是大不列顛政治史的最大災難,幾乎改寫1648 年〈西伐利亞條約〉對傳統國家-人民、領土、主權的定義,但從民主人權的角度來看, 這場公投並無輸家。
通過統獨論戰,全世界最老牌的民主國家,展現了公民政治權利的價值,是「民主過程的重大勝利」,更為文明世界創建另一個民主典範。
卡麥隆受到蘇格蘭支持獨立者不到3 分之1 民調的影響,一度誤判情勢,自認獨立不可能過關,才與蘇格蘭首席大臣薩孟德簽訂公投協議,情勢演變卻出乎意料,獨派在民調追上統派,甚至一度超前。為挽回蘇格蘭民心,前首相布朗在選前前往愛丁堡,提出修憲、上議院民選、蘇格蘭議會轉型永久組織等建議。
公投前一週,卡麥隆、米勒班與克萊格三大黨魁馳赴蘇格蘭, 在媒體刊登聯名誓約,同意給予蘇格蘭更多權力與福利。就此而言,薩孟德輸了蘇獨,卻為蘇格蘭爭得更多社會福利和自治權。
【全球獨立運動受挫】
蘇獨未過,對比利時法蘭德斯、西班牙加泰隆尼亞和巴斯克地區,以及義大利薩丁尼亞的分離主義運動者,預料將同聲唉嘆,這些地區獨立運動領導人高度期待蘇獨過關能激化當地支持獨立的民氣,特別是加泰隆尼亞受到蘇獨的鼓舞,獨派還曾發起一場180 萬人的示威抗議活動, 要求在11 月9 日舉行獨立公投。如今,隨著蘇獨敗退,恐怕會挫了「加獨」的銳氣,加上西班牙政府以公投違法捍拒,讓「加獨」的未來蒙上陰影。
蘇格蘭續留聯合王國,化解可能的憲政危機,卡麥隆得以全身而退,但在承諾釋放更多權力一事上,必將面臨黨內同志的挑戰,接踵而來的化解國會壓力和憲法協商、提出具體釋權方案, 以及英國走向聯邦制等議題,這不僅是卡麥隆的政治豪賭,也是能否繼續領導保守黨的關鍵。
與此同時,歐盟雖暫時無須處理英國續留問題,若保守黨贏得下屆大選和英國脫歐的聲浪繼續高漲,一旦卡麥隆在2017 年將續留歐盟與否交付公投,通過的可能性極高,屆時歐盟統合的前景堪憂。
蘇獨暫時落幕,但日不落國將面臨蘇格蘭、威爾斯、北愛爾蘭地區,要求下放更多權力的考驗,大不列顛將如「風中之燭」, 隨時得提防分離主義運動的再興。只要獨立風潮存在一天,即使未來努力修補裂痕,同床異夢的事實,很難回復和諧的關係。
蘇格蘭回來了,英國的政治樣態正在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