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答應當伴郎時,他才認識好友大可的未婚妻小宛,沒想到,小宛就此住進了他的心裡。婚禮彩排時,他的眼光幾乎就繞著小宛打轉,她的笑彷彿讓整座會堂開滿了花,即使已經快三十歲,還透著少女的天真,像塊明澈的水晶吸引著他。
相見恨晚
心裡暗暗恨著,為什麼沒有早認識她?好幾次大可與小宛約他一起喝酒唱歌,他都以業務工作繁忙,走不開為理由,沒參加他們的聚會,錯過了在更早的時間與小宛相遇。那時大可還沒跟小宛確認婚事,他就算不上橫刀奪愛。
而今,婚禮舉行在即,如果這時他鼓起勇氣,冒著跟好友決裂的風險,跟小宛示愛,她會悔婚改嫁給他嗎?
終究,不忍破壞大可很不容易下定決心要結的婚,也沒把握小宛是否對他留有好印象,他決定把這份情深深埋在心裡,不時防備著如火山岩漿般噴發。
但是,小宛的面容以及迷人的身影,總在夜深人靜時鑽入他的夢裡,攪擾得他的睡眠零零落落。於是,常找了各種藉口去結了婚的大可家作客,跟他打打遊戲,幫他修修電器,讓自己的優點特長最大化,還不時賣慘,誇張地說,「大嫂的廚藝特棒的,滿足了我這個北漂男人空虛的胃。」
來家搭伙
大可不疑有他,義氣地說,「乾脆到我來搭伙,不然我家就兩個人多無聊。」全然不顧小宛只想過兩人世界的暗示眼神。
吃不到兩頓飯,小宛就開始叫外賣,「我上班累死了,不想下廚,而且鍋裡的油不時濺到手臂上,你看,我的手都不美了。」
渴望品嘗小宛手藝的大可,忍不住抱怨,「喂!老婆,妳有沒有搞錯,家就要有煙火味,自己想要偷懶就老實說,甚麼美不美的,我又不會嫌棄妳。」
新婚小倆口拌起嘴來,甚至有野火燎原之勢,他正要開口勸阻,腦子快速運轉後就閉上嘴,心裡隱約有了一絲惡念,如果他們吵架鬧分手,他不是正好趁虛而入?
雖然他也喜歡小宛的拿手料理,可是,只要能與她同桌共餐,那迷人笑容就像可口的開胃菜,即使吃的是無甚新鮮的外賣,他也覺得像似山珍海味,把歡喜當作干貝一併吃進肚腹。
心中的小劇場
眼見小倆口開始冷戰,他終於站在小宛這邊說了句,「哎呀!大可,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你已經比我幸福多了,我可是天天吃外賣外食的。」渴望留給小宛好印象。
果然,小宛破涕為笑,搖晃著大可的手臂撒嬌地說,「對嘛對嘛!等我周末不上班,我再為你洗手作羹湯。」
新婚的熱情有著不易冷卻的溫度,他在大可夫妻的親暱舉動下,尷尬地離開,只有自己知道心裡的狼狽,晚了就是晚了,小宛已從女孩變成女人,而且還是好友的女人,即使他的愛也如熊熊烈火,只能勉力澆熄自己。
每當他心裡湧起探望小宛的念頭,卻又想起他們夫妻的恩愛黏稠,下班時刻,總要狠心地強迫自己轉換方向,回到租屋,不讓自己碰得頭破血流。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接到小宛的電話,她在電話裡不停啜泣,甚麼也不肯說,他只好問她,「我過去看妳好不好?」
原來,他們果真吵架了,大可甩門而去,把小宛扔在家裡,她氣呼呼地說,你告訴我實話,他是不是有外遇了?太過分了,我跟他結婚才三個月…。」
他了解大可,不婚主義的他,一旦決定結婚,就不會更改心意,但他還是故作關心地問,「妳怎麼知道他外遇?他承認了嗎?」
惡念如猛虎
「他明明答應我,副駕座是專屬於我的,他怎麼可以讓別的女人坐,腳墊上還留下一個耳環,網路小說都是這麼寫的,表示那個女人藉此暗示大可跟她有曖昧關係。」她繼續哭訴。
「這的確不應該,搭便車最容易變成外遇。」他忍不住搧風點火,「他沒做任何解釋嗎?」
「他罵我無聊,無中生有,竟然兩天沒回家,明明是他的錯,弄得好像是我不對。」她又開始哭泣,心中的恐懼排山倒海而來。
他深埋心中的惡念竟然如猛虎脫柙而出,「妳可以跟我外遇來報復他 !」
小宛抬起淚痕滿佈的臉,眼中充滿困惑,接著是盛怒,就這麼一巴掌甩過來,力氣之大讓他的臉整個側到一邊去,「你太過分了,你這是甚麼朋友,你滾你滾!你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他瞬間奪門而出,像似做了齷齪之事被人撞見,羞愧地倉皇逃離。那以後,他再也沒去大可和小宛的家,只聽說他們過沒多久復合了,生了孩子。他寄出彌月金鎖片,把祝福隨之送了出去,而他的夢裡,也不再出現小宛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