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院長卓榮泰大概是全台灣最鬱悶的政治人物,有句成語叫做「父子騎驢」。置身賴總統、立法院與內閣官員的夾縫中,卓院長呈現的就是如此進退失據,有一種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來的苦澀。這兩天他在臉書上以「餐廳點菜比喻」,還提到「餐廳可以決議把我趕出去」,被解讀為是不是在鼓動在野黨推動「倒閣」。也有人解讀,會不會是卓院長心累了,才會這樣放話暗示心境?畢竟這樣的朝野僵局,行政院長本人也是最大的受害者之一。
預算不排誰之過?
總預算遲遲過不了關,當然是因為在野黨堅持編列的預算必須要依法編列禁伐補償,既然通過的數字是六萬元,行政院就該依法足額編列。行政院則是以預算太高,會擠壓到原民會的其他預算,強調不可能退讓,雙方從此陷入僵局。
其實預算編列,民進黨真正可以拍板作主的還是總統賴清德。只要賴總統不退讓,點水樓多吃十次也不可能有結果。卓院長非戰之罪,只能在前線苦撐到底。
卓榮泰的內閣人事,幾乎清一色都是賴總統的選擇,甚至賴總統還在總統府直接成立三個委員會,可以直接對政務建言。甚至還多次傳出,總統直接打電話給部會首長,進行政策指示。如果卓院長真的有自己的意見,恐怕也是難以執行,這樣的情況下,要他為預算辯護背書可以,要他退讓的話,只能向府裡請示,還得面對在野黨奚落,兩面不是人。
閣員出包有誰扛
偏偏卓榮泰內閣中,又不斷有閣員出包,對台灣經濟發展關鍵的經濟部,部長郭智輝頂著亮眼的學經歷,卻老是失言道歉。像是在菲律賓種綠電再送回台灣,說不清楚成本多少,也沒辦法保證能合理運回,剛講完就被釘得滿頭包。不但不能幫院長分憂,還要院長跳出來幫忙說明止血。
其他閣員出包更是不勝枚舉,衛生部長邱泰源與彭啟明爆糾紛、教育部高中生服勤表格,先否認後來承認,最後道歉喊停。國防部對美採購武器被騙300億元台幣,國防部卻連說明都不行;還有面對中國偷渡客,海洋委員會主委管碧玲也是一問三不知。凡此種種,都讓人不得不搖頭,只要賴總統不點頭,這些出包的內閣閣員恐怕一個都換不掉。
修憲才是根本
這樣的困境,在政務順利的時候當然沒問題,但是在朝小野大、政務衝突激烈的時候,恐怕只會讓行政院長綁手綁腳。尤其很多困局都需要行政院長親自調解,如果還要等總統點頭,那等於是讓效率更形低落。關鍵是,賴總統是否有想要改變這個呢?如果觀察台灣民選後各黨執政後的情況,恐怕就要失望了。
因為總統往往把這個制度當成了擋箭牌,一方面掌控了人事權,同時也不須要面對立法院的責難,也難怪各黨都輪流執政,卻無人有心要去改變這樣的制度,不知不覺間,各黨都成了幫凶,因為自己也可能成為下一個「受益者」。換句話說,朝野都知道的問題,卻因為有利可圖,變成各黨都掩蓋的理由。
等總統點頭?
台灣特殊的憲政體系,塑造成了特別的雙首長制。或許修憲門檻很高,但是並非遙不可及。要期待藍綠白團結找出問題可能緣木求魚,但是這個議題會是一張很好的考卷,使我們知道台灣需要一位有勇氣超越自身利益的領袖,帶領我們走出這樣的困境。
如今,只能禱告藍綠白有一天能真正團結,面對問題;不然以卓院長這樣的困境,只會讓他下台的時間更加快速,政務更加不穩定,我們對於進退失據、左支右絀的卓院長,也只能多禱告,求上帝能加添他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