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作家三毛業已辭世31年，她曾留下一張珍貴的華語作品唱片，最近兩大華語歌后齊豫、潘越雲再次為她合體，在台北流行音樂中心舉辦《回聲》演唱會。濕冷寒凍天氣中，仍吸引4500名粉絲，齊聚緬懷那一段美好的歲月。
三毛唯一的唱片作品
三毛生前唯一的唱片作品《回聲（三毛作品十五號）》，是由齊豫、潘越雲演唱的自傳專輯。在1985年出版，由她包辦全部歌詞，又找來華語作曲大師李泰祥、陳志遠、陳揚、李宗盛等譜曲，問世37年。當時齊豫和潘越雲都是28歲，如今她倆都65歲了，歲月飛逝，從不待人。
這張專輯的過程頗為特殊，是當年三毛主動找滾石唱片公司，表示她寫了一些歌詞，希望滾石幫忙找人譜曲並出版。當時是民歌風潮過渡到國語流行歌曲的轉折口，儘管三毛的歌詞文學味重，字句綿密，也不太顧及押韻、對稱等寫詞通則，但是李泰祥等大師仍以過人的魄力與才氣，為她創造出11首精彩的作品。
製作過程曲折
過程中，齊豫與音樂人王新蓮建議三毛寫一些自己的故事，齊豫說：「三毛來了，怎麼可能沒有撒哈拉、荷西、愛情故事，和她自己的童年？」三毛被説服後，花了七個月交了新的詞來，把歌詞全部變成了自傳體作品。她本人也親自「獻聲」，錄製了幾段過場口白，穿插在歌曲之間。
這張唱片成為華語音樂史上的秀異之作。三毛的歌詞個人風格獨特，新寫的歌詞中有兩首〈飛〉、〈七點鐘〉因太像散文，句子參差隨興，極難譜曲，製作人找了當時才剛嶄露頭角的李宗盛救援，把這兩首歌「救」了起來，後來更成為經典。李宗盛此後也以「口白式」的詞曲笑傲歌壇，成為華人流行樂教父。
傳奇的唱片
當然，除了三毛的詞，李泰祥、陳揚、李宗盛等大師的曲，全張唱片的靈魂還有齊豫與潘越雲。她們兩個極富特色，充滿流浪特質的靈性嗓音，一濃郁，一悠揚，為三毛的音樂畫龍點睛。例如三毛最早交給滾石，後來重寫後唯一留下的創作〈曉夢蝴蝶〉，纖細、敏感的情緒，潘越雲唱得入木三分，讓人難忘。
這樣一張傳奇唱片，隨著三毛震驚世人的離世，更添傳奇色彩。沒想到要到唱片問世33年後的2018年，齊豫與潘越雲才再聚首開了《回聲》演唱會，引起老樂迷無限懷念。
經過三年疫情，今年12月再以「三個女人的壯闊人生」為主軸，加上二胡大師溫金龍助陣，引領樂迷再次追憶緬懷三毛的壯闊人生。
我在現場聆聽感覺，潘越雲因先前跌倒受傷，嗓音稍受影響，但仍以專業精神努力調整，幾首經典唱下來，溫燙樂迷的心。齊豫則維持年輕時的巔峰，好得不得了，唱起經典〈橄欖樹〉，猶如回到當年。尤其是她特別獻唱〈心經〉、〈奇異恩典〉等不同宗教心靈歌曲，虔敬清澈，現場感染力極其動人。
然而，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那天演唱會歌曲中，最適合紀念三毛的，是羅大佑寫的〈無言的歌〉。當潘越雲用彷彿受傷的聲音唱起這首歌時，我渾身雞皮疙瘩，感動不已，當她唱著：「是否願意與我同行／與我共度那未完成的夢／天際劃過的流星／已經消逝在夜空中／當我再度唱起那一首無言的歌…」
這樣的歌聲配上這首歌，宛若吟詠著三毛的故事，適合憑悼、追憶，那段有著三毛身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