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玫瑰 (圖/王正明 文/譚凱聰)

譚凱聰 2015/04/14 09:18 點閱 1539 次

瑞蒙卡佛在小說裡寫道:這世上總有幾隻狗跟你處不來。我猜後面有句話他不想寫出來:但這些狗竟然都有自己的故事。黃玫瑰就是這種狗,這名字是牠出生後窩在鋪了毛巾的紙箱裡時,曉莉看著牠皮毛顏色幫牠取的。

在由整排透天厝組成、彷彿連棟城堡的社區裡,這群白手起家、作風老派的鄰居能接受曉莉家養狗,除了她們家族政商地位不凡外,跟後天因素也有關。黃玫瑰獲得悉心照料的米黃色皮毛像布匹般柔軟,一對深褐色大眼盯著你看,眼神像廣告裡的大頭狗,人人都喜歡。

最重要的是牠很愛親近人,只要摸牠幾下,牠就翻身露肚子給對方撫摸。牠陪曉莉和我們幾個玩伴度過高中歲月,一路到大學畢業,就像用4隻腳走路、有尾巴的朋友,只差沒陪我們一起上學。

你不知道牠的故事是怎麼轉入後半段的,就像你不曉得曉莉哪根筋不對,為了氣那個帶她去認養小狗、交往多年還是離開她的男友,竟然逕自將黃玫瑰丟在對方家。接下來3個月內,雙方幾次輪流棄養、吵鬧,甚至為了男方借款告上民事法庭的故事,就能拍成肥皂劇《分手100天》。

等到黃玫瑰終於回家,已經變成一隻歷經風霜的老狗。皮毛像太久沒洗的腳踏墊,眼神銳利而危險,誰碰一下皮毛牠就狂吠不止。原本喜歡牠的鄰居們開始抱怨了,也有人說這跟曉莉家族失勢有關,但沒人承認。

曉莉想丟掉的不只是狗。她去了外國工作,幾年都沒回來,玩伴各分東西,有的還分政黨藍綠。黃玫瑰還住曉莉家裡,睡的時間比醒著多,只在聽到牠的名字時反應激動。有時見到牠懶懶看著遠方,不知想些什麼。

最近有朋友告訴我,黃玫瑰的花語是「逝去的愛」,也有「等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