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行蟹 (圖/王正明 文/譚凱聰)

譚凱聰 2015/03/30 09:41 點閱 1611 次

日前我從市場上帶回一隻大螃蟹,結果一擺進鍋子裡,牠就蹦的一聲跳下了地,8隻腳直直往前飛奔,跑出一條優美直線。這畫面真是令我震驚,不禁脫口而出:「你這螃蟹怎麼直著走啊!?」更絕的來了,那螃蟹像圓規畫圓那樣原地轉一圈,頂著兩粒圓滾滾的眼睛瞪著我,開口講話:「誰說我直著走?我『橫著走』!」

接下來的爭、辯過程實在沒必要轉述,因為雙方不停跳針,只是兩句話翻來覆去:「那是直走!」「那是橫著走!」原來一隻蟹橫行霸道不只是姿態囂張,還認為常識都是他自己訂定的。

講到後來我實在火啦,抓起旁邊大剪刀,往他那揮舞著的蟹螯一剪,當場把他右手大螯給卸下來了。這蟹一聲慘叫,連聲喊著「哎呀!你竟然敢動我,你不知道我只是隻蟹小弟,後面還靠著幾隻蟹爸爸嗎?」

這隻蟹僅剩的一隻螯飛快開合,急促快過響板;在這緊湊的聲響中,我瞥見外頭原本晴朗的天色一瞬間陰暗下來─陽光被陰影遮蔽,落在地上龐大的影子邊緣,隱隱呈現出一隻螃蟹的輪廓。

蟹小弟看我目睹這景色後全身顫抖的樣子,沾沾自喜地上前來要看看我的熊樣,但靠近幾步後臉都綠了,全身幾乎成了墨綠色。這是當然的,因為他看我從旁邊櫃子裡抄出了幾隻大砲般的獵槍─顫抖是因為摩拳擦掌等了太久,此刻興奮得寒毛直豎。可憐的蟹小弟,他不知道有人生來就是專獵大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