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夢:大象城(圖\王正明 文\譚凱聰)

譚凱聰 2015/02/17 00:07 點閱 1690 次

這是一個關於整座城市,寓言般的巨大夢境:多數市民投票通過,將全體市民搬遷到一隻白色大象的肚子裡住。外頭已經沒有買得起的房子,和可以好好工作、生活的地方了。

其他三分之一市民群起反對,表示不願意搬遷到沒有精品店、摩天樓和西餐廳的地方去。他們有些人是富豪,剩下的夢想成為富豪。除了「高檔」的理由之外,他們也質疑白色巨象有沒有運轉整座城市的能力?會說人類的精緻語言嗎?外形是否堪稱風度翩翩的城市象徵?……疑問此起彼落。

反對者沒有明說的是:這城市其實有一半是透過黑市營運,從通天樓閣到地底王國,乃至於創意獨具的馬桶山,所有帶著夢幻色彩的童話建築,在桌面下都經過多少人的折衝尊俎、密室會談,才終於建立這座城市的榮景。這頭大白象能理解人類複雜糾葛的利害關係嗎?世界可是大人物們精心計算的一場牌局呢。

在爭議聲中,大白象終於運進城裡來了。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中夢,天與地顛倒翻轉,人們長出翅膀在風中飄浮,一路飛向彷彿一堵高牆般的天頂,那裡有正在逐漸遠離我們的、空中的島嶼……

就要抓住空中土壤的那一刻,我在床上醒來,雙手直直舉向空中,像在抓取著什麼。家人和朋友吆喝著要我去幫忙,我走出房門,發現自己的房間被鑲嵌到了一座白色建築裡,彷彿郵輪中的一間艙房。建築底部是一片寬廣的土地,農民正忙碌耕種;土地中央一座鍋爐,一群群工人揮汗幹活,正驅動著鍋爐運轉。

這時我才感覺到:這座白色建築正在移動。我跑回房裡,從窗戶向外看,發現底下兩隻巨大象蹄正踩過馬桶山和一座窮人勿入的摩天樓。原來我們已住進白象肚子裡了。我開窗讓涼風流進房間,眺望遠方,興奮地想著我們夢醒之前,可以帶這大白象往哪裡去。